几人作了个笔录,按照规则,谢逾得行政拘留,执法员看他模样不错,不像惯犯,身上也是一水儿高定,便问:“要不要保释?”
保释不需要距离,但需要交笔保证金,还得有个保释人签字负责。
这钱对江城的富二代就是洒洒水,但谢远山一死,谢远海就联合其他股东回购股权,现在钱还没到账,而谢远海巴不得谢逾名声败坏,好让董事会将他除名出局,不可能签字保释他。
剩下周扬许青山。但周扬不在江城,回京城继承家业了。而许青山,谢逾不想和和他扯上关系,暴露他们是舅甥的关系,不然到时候沈辞查出来,发现许青山是他亲戚,给他换个精神病院,谢逾找谁哭去。
这么一盘算,诺大个江城,他还真找不出保释人。
谢逾叹了口气,往椅子上一摊:“拘留吧。”
执法员一顿,第一次见这要求:“真不保?”
谢逾笑:“没人保。”
他略略自嘲,心道:“两个世界了,要我找,都找不到人保。”
谢逾习惯独来独往,没什么交心朋友,高中时精神有问题,同学都躲着他,某次他翻墙逃课,在巷外撞见抢钱的混混,也动过手,行政拘留过一次,那时同样没人保。
不过谢逾心大,倒也不在意,如果说第一次还挺别扭,现在一回生二回熟,还挺自在。
保释手续复杂,拘留手续倒简单些,执法员很快办好,将文件打印出来,他给谢逾递上印泥:“看看有没有错,在这里按个手印。”
谢逾低头,罪名那一栏写着:“涉嫌故意殴打他人,妨碍治安。”
谢逾心道他可不是故意殴打他人,纯属何致远嘴贱,但这些理由说来也没用,便干脆认了。
他还带着手铐,动作受限,便姿势别扭地抬起大拇指,沾上印泥,想要按在手续上。
但下一秒,文
件忽然被抽走了。
“等等,你稍等。”
似乎来了新的消息,执法员查看电脑,对着谢逾打了个停止的手势:“好像有人来接你了。”
谢逾一顿:“谁来接我?”
执法员低头敲键盘,而后替他解开手铐:“你出去看就知道了,我这边显示他已经交了保释金,签字负责了,你可以走了。”
“……”
要行政拘留时,谢逾一切正常,现在有人保释了,他反而怔愣起来,直到执法员敲了敲桌子,才站了起来。
现在这情况,还有谁能保释他?
谢远海?谢远海正在宴会上交际,喝得烂醉如泥,没空管便宜侄子。
周扬?更不可能,飞机飞都赶不过来。
许青山?许青山人在远郊医院,没人给他报信,他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
谢逾皱起眉。
还能有谁?
他跟着执法员穿过连廊,走到正门,隔着远远的,终于看见了大厅长椅上的保释人。
那人一身合体西装,容貌清俊漂亮,仪态典雅端庄,此时正翻阅着文件,有几缕发丝落在眉边,他许是恼了,便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将额发别了进去,厅堂的白炽灯落在在他身上,映着冷白的皮肤,润泽的像裹了层白釉。
这人单是坐在那里,就有一种独特的温雅气质,让寒酸大厅也高级起来,他背后生锈的铁艺长椅都像是博物馆里承托展品的展柜,而他本人,则是玻璃柜里陈列的古董瓷器。
谢逾屏住呼吸。
……沈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