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伸出手,指尖还没碰到那小酒盅,小腿却被人在桌子下面轻踢了一下。
谢长生左侧是谢澄镜,右侧是谢鹤妙。
从踢他的那只脚方向来判断,只有可能是坐在他对面的顾绯猗。
谢长生抬头,顾绯猗的目光果然等在那里。
桌下,顾绯猗的鞋尖暧昧地蹭着谢长生的小腿。
顾绯猗笑得清风朗月:“酒水伤脑,陛下的痴病难得好转,还是谨慎饮酒为好。”
谢长生觉得顾绯猗说得也有道理。
他“哦”了声,伸向酒盅的手转了个弯,去拿水晶笼包。
这水晶包不知是怎么做的,外皮透明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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糯,里面的馅带着一些蔬果味道的清甜。
谢鹤妙扫了一眼吃得开心、双颊鼓鼓的谢长生,又抬眸扫了一眼顾绯猗。
他挑着嘴角,皮笑肉不笑:“你倒是关心小傻子。”
顾绯猗笑:“这是自然,二殿下。”
谢鹤妙表情僵硬。
虽顾绯猗的确规规矩矩地叫了他“二殿下”,可谢鹤妙怎么听,怎么觉得顾绯猗其实是在叫自己“二舅哥”。
忍,忍。
毕竟今日谢长生开心,毕竟帮忙治好了母妃。
谢鹤妙深吸一口气,忍住拍桌的冲动,抓起酒壶往顾绯猗面前一摆,冷冷道:“既然小傻子不能喝,那你替他。”
顾绯猗面上笑意不变:“好。”
谢澄镜在旁看着,只觉得头晕。
若是叫旁人看到那个杀伐果决的掌印太监顾绯猗,竟然还有这样好脾气的时候,恐怕也会像他一样感慨。
时间再晚了一些后,去皇宫里接岁岁的宫人已经回来了。
谢长生已经一整天没见到岁岁,这会儿等不及去王府门口迎接。
分明谢长生没出去多久,可等他搂着岁岁再回到小院的时候,顾绯猗几人已经有些醉了。
谢鹤妙的醉态谢长生倒是见过好多次。
可另外几人的他确实是一次都没见到过。
他新奇地看着。
谢鹤妙脸上是吊儿郎当的笑容,正在给谢澄镜说着什么。
可谢澄镜分明撑着额头在打瞌睡。
方绫则专注地看着面前的白切鸡,认真的表情好像在研究世界上究竟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顾绯猗的醉态倒不明显,面上依旧挂着淡薄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