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给我介绍了好几个家世?人品都不错的人,要不这次回宫我就随便挑一?个,嫁了吧。”
“婚姻大事很?重要的,怎么能随随便便呢!姐姐你要找你喜欢也对你好的呀!”这回小叫花子不赞同了,甚至放下了手里?的红烧肉。
思薇笑起来,她望着屋顶,似乎在回忆那些她要挑选的对象:“他们对我都很好,不过我都不喜欢他们罢了。”
“你就这么喜欢之前那个哥哥啊?”
思薇的目光落在小叫花子脸上,她看了他许久,淡淡说道:“他是个卑鄙的人,想要从我嘴里听见喜欢,却只敢附身在一个小孩子身上问我。”
小叫花子夹红烧肉的手一?颤,红烧肉整个
掉在了桌上。
他腾得站起来就要跑,思薇哪里肯放过他,出手直取他咽喉要害,急得小叫花子翻身以术法束缚了她的双手把她压在桌上。
“这小子还活着呢!你这是要弄死他吗!”小叫花子气道。
吃饭的食客们看见这一?幕纷纷惊讶避让,思薇被压制着无法回头看他,从喉咙里?一?字一?句地挤出声音来:“贺忆城!你从他身体里?出来!你出来!”
“有什么话我们今天就在这里?说清楚!”
小叫花子沉默了一?会儿,终究是放开了思薇的手,思薇回过身去看他。只见小叫花子突然瘫倒在地,从他瘦弱的小小的身体里?脱出一个混沌的魂魄,慢慢从模糊变得清晰,一?双纯黑的眼眸慢慢变成黑白分明。
三年不见,贺忆城还是老样子,一?身红衣烂漫金牡丹,和她姐姐一?样是华丽又富贵的品味。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有种天真无邪的意味。
客栈大堂里?的人看到凭空出现一?个红衣男人,纷纷惊叫着鬼啊鬼啊,惊慌逃窜。掌柜的也躲在柜台后瑟瑟发抖,贺忆城回头看了那掌柜的一?眼,微笑道:“您家后院底下有您爷爷埋的金子,他没来及说就死了,托我给你带个话。你赶紧去挖金子吧,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掌柜的将信将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偌大个大堂里?,只剩下思薇和贺忆城一人一鬼。
“他们能看见你?”思薇盯着贺忆城,好像怕一?眨眼他就会跑了似的。
贺忆城笑起来,抱着胳膊:“我毕竟做鬼做到这个等级了,可为虚可为实……”
他还没说完,思薇就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手,贺忆城愣住了。
“是真的,能摸到你的手,但是你的手好冷。”思薇紧紧攥住他的手,低声说道。
贺忆城想思薇这样说,那她的手应该很温暖罢。不过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他已经失去了对冷暖、味道、疼痛的感知能力。
从前他虽然死不了,好歹还是会痛的。现如今他连痛也不会痛了。
他是一只纯粹的鬼了。
贺忆城想抽回自己的手,思薇却紧紧地抓住他不松手,她抬起眼睛,眼底微微泛红。
“你
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她的眼神就像他很?久之?前,送给她的那几只小兔子一?样,红红的很?倔强。
贺忆城移开?目光:“嗯。”
“那你还装成?别人来找我做什么?贺忆城你看着我的眼睛,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不喜欢我,你厌烦我了,你一?辈子都不想看见我。只要你说出来,我就再也不来找你,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思薇的声音发颤,她掰过贺忆城的脸,逼视着他的双眸。
贺忆城凝视着思薇半晌,他苦笑了一?下,说道:“思薇,我可是恶鬼,我吃人的。”
他第一次忍受不了饥饿去死监食人的时候,那种恶心的味道、鲜血淋漓的场面他记忆犹新,他没多久就又吐了出来。他花了很?久很?久才对这种味道和场面麻木,思薇怎么可能接受得了,这太恶心了。
做鬼便是这样罢,世?间的一?切都索然无味,有滋味的人肉,味道却是那么恶心。
虽然有了强大的力量,又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