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若,你是听说了什么,还是有人教了你什么”不怪兰喻岩这么问,胥若就算是再能耐,此时也不过是个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这话一看就不像是一个十四岁孩子说出来的。“我自己说的”“你不愿意告诉我?”“没有,父亲”兰喻岩不信她,她知道。但重生这件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她自己都不一定会相信。沉默半晌,兰喻岩叹了口气,才道:“胥若,你一直都知道的,为父身体不好,就算你此时听了我的,将来我走了以后,这偌大的兰家不还都是你的。”“你也不小了,为父就算是不愿意也没办法”“父亲……请您信我,七皇子生性狠辣,贪婪成性,父亲且看吧,跟着他势必不会有好结果。”“我不知你从哪里得来的这个结论,但你要知晓,我兰府上下千条人命,祖宗留下来的百年基业,不能毁在你我手里。”“你与常人家孩子不一样,为父希望你能自己拿捏的了分寸。”“儿子知道”兰喻岩叹了口气,沉默了下,又开口道:“你不想去当七皇子伴读,可德妃已经找人传话了,你不愿去又能有什么办法?”“……父亲”胥若看着兰喻岩的眼睛,目光轻飘飘的,却好像直射人心底。缓缓道:“七皇子不可靠,您还不信我吗?”兰喻岩一愣,他向来知道胥若天生谋才,不可以常理揣测之,但向来不知胥若会有这种气势。德妃没有母系支持,再得皇帝宠爱也不过是后宫妇人,又岂是能与兰国公府这等一等世家相抗衡的?拒绝德妃,不过就是树了个不大不小的敌人,伤不了元气。这其中利害,他没想到胥若会如此清楚。沉默半晌,兰喻岩叹气道:“你……当真不去?”胥若跪地,道:“当真不去。”“父亲放心,胥若有生之年,一定给兰府争个百年荣宠。”兰喻岩摆了摆手,道:“说来轻巧,这其中凶险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尽,荣宠就算了,平安就好。”“胥若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梨花糕离开书房,胥若站在门口停了片刻才理了理衣服,离开了这里。五月里的清风轻轻的拂过胥若的衣摆,鬓边的发丝,空气里还有淡淡的泥土的清香,胥若步履从容,眉目如画。益渗四十年,江北徐州黄河水肆虐,谷物全毁,饥荒爆发,百姓流离失所,帝令拨公款赈灾,下官官相护,中饱私囊,有流民爆起,誓要覆灭这偌大王朝。然先天不足,本就势微,未起多久被江北官府一举镇压,时长不过六日,连消息都没有传到帝王耳中,掀不起一丝水花。幸有流民幸存,一路逃到渗城,扮做普通百姓混入城中,于五月中旬帝王前往避暑山庄时,奋起刺杀。不过仅仅五人,却胆敢刺杀皇帝,未近皇帝身前百米,便成了御林军刀下亡魂。一个小意外罢了,没伤到皇帝分毫,也没伤到随行官员分毫。益华帝摆了摆手,诛了那五人九族。五月中旬,算来不远。胥若加快了些脚步,回到了房间。兰国公府这些年一直谨小慎微,从不结党营私,做着皇上想让兰国公府做的事情,当着皇上想让兰国公府当的角色。如今益华帝年岁已大,太子一年前因荒淫无度,目中无人,私藏龙袍之事被关进太掖庭,终生禁足。太子之位空悬,各方蠢蠢欲动。年岁越大,就越舍不得这帝位,舍不得人世,连皇帝百米都未近的刺杀,都让他勃然大怒,彻查了整个江北,数名官员下马,革新了那一带的势力分布。胥若铺平案桌上的宣纸,执笔。笔落,墨还未干,门外便一阵响动。“胥若啊”是舅母的声音。胥若随手拿了张画盖住了纸上的墨迹,才转身去开了门。“舅母”胥若打开门,对着谢夫人弯了弯腰,以示恭敬。“胥若怎的这样客气,舅母都过来了,还不让我进去吗”胥若连忙让开身子,对着谢夫人笑了笑道:“舅母这说的什么话,胥若可是盼着舅母过来的。”谢夫人手里拿了个篮子,闻言撇了眼胥若,道:“就你会说话。”谢夫人把篮子放到了桌子上,掀开了上面盖的层绢布,把里面放着的个青绿色的瓷盘拿了出来。“这是我亲手做的梨花糕,知道你爱吃这个,特地带了点过来给你。”胥若走上前去,谢夫人又说:“这可真真是舅母自己做的,可不曾假手于人,就连梨花,都是我自己选的。”“真是多谢舅母,胥若自小便喜欢舅母做的梨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