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难得,却自甘堕落。白兰过来之后,芷月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多大反应,轻飘飘的问:“你是那个男人派来的?”白兰道:“是的,姑娘。”芷月眸光微垂,长如蝶翼的睫毛垂下,眸光沉沉。“你说我要是回去了,他还会要我吗?”白兰有些意外她问这个问题,愣了下开口道:“若是真心,便是不会嫌弃姑娘的。”这个回答有些敷衍,白兰心里还是对此嗤之以鼻的,她明白芷月的后悔,但现在的一切都是她自己作的。芷月听完不知想到了什么,居然轻声笑了出来,她道:“怎么会呢,真心又能怎么样,我知道的,有些事情,是挽回不了的。”白兰抬头看了眼坐在那微微低着头的芷月,没再回话。房里沉默了半晌,芷月突然站起身来,走到窗前,伸手摩挲着刷这红漆的木窗,靠着窗外泛滥的夕阳,道:“我一介草民,不明白你们说的证据是什么,但是届时我会把我认为可疑又有迹可循的东西都给偷出来,刘步英有个书房,那个书房是他早前建的,寻常人根本进不去,即便你武功再高,碰了里面的暗器也是死路一条。”“他念我不过是个图财物的妓,跟他也有一段时间了,近来也越发的信任我,偶尔高兴了还会跟我说一说当朝局势,他那个书房……”“我虽然低贱,但也可想办法让他带我进去一趟。”“我若是记住了其中弯弯道道,便会找机会再去一趟,把我认为可疑的东西都偷出去,我不好出去,也藏不了什么又隐蔽又高明的地方,我到时会告诉你们的。”“我要的不多,如果我成功了,你们要予我白银千两,护我出江北,伪造我已身死的假象,保我性命无虞。如果我死了,你们拿了我的东西,还请你家公子……”她微微握紧了手,声音仿佛带着某种温柔,看着窗外的璀璨,又道:“去安平街找一个叫应夏的人,他长的好看,头脑聪明,时常穿一件旧的不能看的白色长衫,吊儿郎当的,干什么事都不正经,你们给他一个小小的官职,抱他下半生平安顺遂。”“不要提我了,就说…就说是你家公子偶然见他有这个能力才举荐他的。”芷月微微笑了起来,声音轻轻的:“他大约是恨我恨不得剥皮抽筋吧,我若是死了,什么都别说,让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吧。”白兰站在芷月身后,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明暗交错的光洒在她的侧脸,身上的红纱因为逆着光反倒看不出红色,发丝泛着细光,轮廓精美柔和。恍然间,竟然让人觉得尘世安稳,明日还有百花盛开。………沈愿的表情一言难尽。羞愧难当?大惊失色?不知所措?脸红耳赤?好像都有,又好像都没有,只能用一句面无表情来形容。要疯了。沈愿从床上坐起来之后,十分心虚的检查了一下胥若的床,这要是弄上什么不应该弄上的,事后还被胥若发现,他想想那个场景就恨不得原地去世。仔仔细细的检查了半天,确定床上没有弄上丝毫,沈愿才放心的忍着自己身上湿答答的难受十分精细的铺了床,叠了被子。他总不能在胥若的房间里干脱裤子不穿衣服这等猥琐的事。大清早的穿个黑衣服好像有点别扭,被有心人看到岂不是暴露他就是昨晚那个人了?但胥若房间里好像有没有他的衣服。这么一大早应该不会有人出来然后不小心看到他吧。沈愿想着,就捞起自己的黑衣服抱在怀里轻手轻脚的开了门,然后走了出去。穿着亵衣亵裤,衣衫不整的沈愿站在胥若门口,刚抬起手要敲门,忽然想到了什么,动作又停了下来。他就这么敲门了,胥若要是没醒怎么办?沈愿把耳朵贴在门上贴了会,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声音,沈愿开始纠结。他要不要先回去等胥若出来?那什么还是湿的,这样站着真的很尴尬啊。哎,不对。他为什么不待在房间里,然后叫客栈的小二给他送套衣服上来,然后他换上不就好了?对啊!沈愿想到这,觉得这个想法不错,放下了要敲门的手,决定回到自己房间。谁知刚要转身,面前的门突然就开了。沈愿:“……”胥若看见门前的沈愿有那么一瞬间发愣,但随即就反应过来,上下扫了沈愿一眼,道:“你怎么不穿衣服?”看看这话问的,他分明就穿了亵衣亵裤好不好!沈愿被胥若这上下打量的目光看的有点怂,忍不住慢慢把手里的黑衣服往下移,等到垂下来的衣角正好垂到了他想要遮挡的地方,他才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衣服都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