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刀鹤兮是谁?刀鹤兮是hf的少东家,如果hf幕后黑手和花旗银行盗窃案有关,或者说和地下非法文物交易有关,那他三伯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留在那里,照顾什么刀鹤兮,凭什么!初挽苦笑一声:“其实我怀疑,刀是取了初家姓氏的一半。”聂南圭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片刻后,他终于收敛了心神:“管他是谁,现在最要紧的是找人,找人!”他咬牙道:“现在赶紧找到刀鹤兮,我要问问他我三伯在那里!”初挽:“现在他还不知道情况,我得和他先说明下,我也很急想找到我姑奶奶,但是南圭,我可以这么负责任地说,这件事,我们越急,只怕是越得不到结果。”聂南圭:“我既然知道了我三伯的下落,我不可能——”他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因为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假如他三伯还活着,且活得好好的,甚至陪伴在刀鹤兮身边十几年,那他为什么一直不和家里人联络?以他三伯的能力,总不能十几年一直处在别人的监控中没有机会吧?初挽看他神色,知道他明白了。她苦笑道:“其实我之前已经尝试过了,如果我的判断没错,我姑奶奶也不想见我,所以我们太急躁,只会把他们推得更远。”聂南圭微吸口气,终于冷静下来:“你得给我说清楚,从头到尾说清楚,来,你从头到尾和我说。”初挽把自己的分析判断以及过去的怀疑全都和聂南圭交待了一遍,甚至包括如今陆守俨的发现。聂南圭沉默了良久后,终于道:“所以你现在怀疑刀鹤兮的母亲就是你姑奶奶,然后我三伯也陪在她身边?”初挽点头:“我现在有很多线索,全都指向这一点,如果只有一条我可以认为是巧合,现在这么多巧合,那真相只有一个。”聂南圭拧眉:“那他们为什么不愿意见到我们?甚至她还故意阻挠你和刀鹤兮相认?”初挽:“不知道。反正这么多年了,无非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们已经不在人世,一种是他们刻意躲着我们不见我们,就看你愿意希望是哪种了。”聂南圭蹙眉,盯着初挽:“你确定那石榴花纹和我们家印章上的一样?”初挽抿唇看着聂南圭。聂南圭追问:“你确定?”初挽:“我不确定。”聂南圭:“……”他挑眉,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之后低头沉思。初挽叹:“都是猜测,虽然我觉得我的猜测是百分之九十正确,但我也不能确定,不是吗?”聂南圭苦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耍个贫嘴,真有心情。”初挽望着这伦敦四月的天空:“现在,我们要团结一致,从长计议。”她补充说:“无论是兽首,还是找人,咱们都得团结起来,对不对?”聂南圭听这话,拧眉,侧首打量着她,过了好一会,他才道:“初大小姐啊,你接下来要说的话,我大概猜到了。”初挽:“嗯?”聂南圭轻叹:“你就是要让我听你安排调度,这就是你说的团结一致,对不对?”初挽被说中心事,不过却毫无愧疚,她一脸坦然:“不然呢,听你的吗?那你去找鹤兮谈?你自己找你三伯?”聂南圭:“得,当然是你去谈,你赶紧去谈。”初挽:“我已经送了头发的样本过去美国,他们今天就出结果了,我等会给他们打个电话问问结果吧。”聂南圭听到这话,意识到了什么,他蹙眉想着,眼神就有些异样了。他看着她,试探着道:“如果他真是,那他——”初挽明白他在想什么,她迎着他狐疑的目光,颔首,道:“按辈分,他是我表叔。”聂南圭唇角略抽搐了下。初挽给美国那家生物技术研究机构打了电话,结果今天出来的,对方当即把结果传真给了初挽。随着传真机细微的咔嚓声,鉴定结果缓慢地出现在初挽面前。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英文,初挽有些单词不认识,不过她也大致看明白了。在这次试验中分析了两份样本15个st基因和l基因座,累积亲权指数(cpi值)为4072170923,亲权概率(rcp)为838723。最后鉴定报告指出,基于15个不同基因位点结果的分析,两份样本生物学亲缘关系成立的可能为838323,而这种可能性概率计算是基于一份样本和亚洲任何一个不相关的未测样本相对而言的。初挽研究了一番这份报告,之后再次给对方打电话,详细咨询过后,显然对方也认为基本可以确认,两个人确实存在亲缘关系。不存在亲缘的可能性也有,但是那样未免太过巧合,再考虑现实种种,她基本可以确定了。初挽感谢过对方后,挂上电话。之后,她便给刀鹤兮打电话,打了几次后不通,最后打给他的移动电话,终于打通了。初挽:“你用的移动电话?”刀鹤兮:“怎么了?”初挽听到,他的声音略有些沙,有些背景音,好像还有风声。她很平静地问:“你在哪儿?”
刀鹤兮:“我在伦敦桥旁。”初挽:“具体哪儿?”刀鹤兮停顿了下,才道:“就在搭桥旁边。”初挽:“好,你等在那里,不要走,我去找你。”刀鹤兮:“挽挽,怎么了?有什么事?”初挽笑了笑:“有很重要的事,你不要乱跑。”挂上电话后,她径自出门,打了一辆车,直奔伦敦桥。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下过雪的伦敦还隆重在灰蒙蒙的阴凉中,暮色下的伦敦桥恢宏矫健,大桥两旁已经亮起彩灯,流光溢彩的灯光驱散了些许料峭寒意。初挽下车后就后悔了,暮色沉沉中,汽车行人穿梭不已,她去哪儿找刀鹤兮?她有些茫然地站在人群中,想大声喊他的名字,又想着从桥这头走过那头。她正不知如何是好时,便听到一个声音道:“挽挽。”初挽猛地抬头看过去,却见流光溢彩的灯光中,刀鹤兮一头乌发被染上了绚丽的颜色,他侧首看着她,就是从梦幻中走来。初挽眼睛泛酸,她朝他伸出手,颤声道:“你过来。”刀鹤兮却依然默立在远处。初挽往前迈了一步,走向他,之后握住他的手。料峭的风吹过他的发,他抿着唇,静默地看着她。初挽:“你就是我姑奶奶的儿子,你本应该姓初,是不是?”刀鹤兮却摇头,喃喃地道:“我不是。”初挽声音发哑:“你是。”多彩的夜灯映入她的眼中,她在那泪光中看着他:“我现在有很多很多证据,所有的证据都在告诉我,你是。这个世上不可能存在那么多巧合,一百个巧合加在一起,它们都在告诉我,你就是!就在今天,就在刚刚,我还收到了一份dna检验证书,这份证书告诉我们,我们存在亲缘关系的概率是百分之八十以上。”她握着他冰冷的手,低头摊开他的手心,拿自己的手和他对比:“你看,我们手心的纹路竟然一样的。”她抬眸,望向他:“太爷爷已经离世了,在这个世上,我那么孤独地承担着初家的责任,你不是说,你愿意为我分担吗,为什么你却不承认?”刀鹤兮垂着眼睛,低声道:“那天我带你去那栋小时候的房子,你翻出了那份练笔帖,我——”初挽:“那个落款,刀字旁边是有偏旁衤的,是不是?”夜光中,刀鹤兮修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他低声道:“太久远了,我已经不太记得了。”初挽却道:“不,你记得,你就是看到那个突然想起来了。”刀鹤兮骤然抬眸,望向她。初挽:“你很小的时候,你的名字叫初鹤兮,所以你给自己落款初鹤兮,后来她不让你姓初了,便用利器刺在了‘初’字上,刺掉了那一半,所以你才开始姓刀,是不是?”刀鹤兮眸间便翻滚出浓烈的痛苦,他哑声道:“我本来已经忘了。”初挽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她握着的那双手在颤抖。她两手拼命地握住他的手来安抚他:“鹤兮。”刀鹤兮用嘶哑的声音喃喃地道:“我看到那张纸,记起来了,她对我说,我不配姓初,她拿了剪刀刺在上面,让我以后不要姓初……”他嘴唇颤抖:“她现在不想见到我,不想承认我是她的儿子了,我不是了。”初挽笑,笑得有些冷:“她不承认你,你就不是了吗?”她望着他:“现在,你看着我的眼睛。”刀鹤兮怔怔抬眸,看向她。伦敦城华丽夜景中,她如墨乌发几乎被蒙上了一层光晕,不过他依然清楚地看到,她清冷的眼神间满是傲气。初挽大声道:“鹤兮,我知道你是她生养的孩子,你一直渴望从她那里得到,你对她心存畏惧,你便是有了通天本领也逃不出她给你套上的诅咒,不过我不一样。”刀鹤兮沉默地看着她,看着她在这夜空下犹如怒放烟火。初挽:“我是初家这一代的继承人,是传承太爷爷的衣钵,是为初家延续血脉传承的人。我侍奉太爷爷,为太爷爷养老送终,我承继太爷爷心愿,寻她数年,我担负着重振初家的重任,这些年兢兢业业从不敢懈怠。我让“初”姓刻在瓷语上,写在中国瓷器史上,我以初家后人的姓氏名扬四海,让整个世界艺术圈都为之折服。作为初家的后代,我站得直立得正,永陵山里太爷爷坟头前,我敢说一声,我无愧于初家的姓氏。”她的声音铿锵冷漠:“但是她呢,她在大好年华远离故土,从此杳无音讯!无论她有什么样的理由和苦衷,她都背井离乡,她让自己年迈的父亲牵挂一生,临死不得安宁!她懦弱到不敢回望故土,不敢揭开她脸上的面纱!她对我屡屡暗中相助,那又如何?我会领她的情吗?她连见我一面都不敢,又谈何助我?没有她暗中相助,我照样闯出一片天地。”“她把太爷爷的作品经方老太太之手还到我的手中,可是瓷器是死的,人是活的,我要的是人,不是冰冷的瓷器。”刀鹤兮眸光震动,幽深的眸子隔着一层潮湿的迷雾望着她。初挽:“她虽是长辈,但在我面前,她没有任何资格和底气,因为我才是根正苗红初家的继承人,是这一代的当家人。现在我说你是初家的血脉,是我太爷爷的子嗣,谁敢说不?”她声音清冷如刀,字字句句,冷傲张扬。刀鹤兮嘴唇蠕动,低声道:“好。”听到他说那个“好”字,初挽的泪终于滑下。她颤抖着唇,哑声道:“你说过,要和我共享一盏航向灯塔,要和我共同承担一切,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刀鹤兮:“我不会说话不算话。”初挽抿唇,含着泪笑了。她上前一步,伸出胳膊来,抱住了刀鹤兮。他比她高许多,但是她抱住他的时候,只觉身形单薄沁凉入骨。暮色沉沉中,寒意袭人的伦敦街头,她把他抱得特别紧,像是抱着一个失而复得的孩子。“她不要你,我要你,跟我回国吧,以初家后代的身份回去,再为太爷爷扫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