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汇小说

第18章（第1页）

“宝宝，你不会哭吧。”幸村君无奈地伸手摸摸她的头。她本想替自己争取一下的，但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非常乖巧地点点头：“我就买一包。”幸村一个“乖”字还没说出口，就看见她把刚拿的两袋薯片放回了货架上，然后取下超大一包分享装的抱在怀里。“……”“再说我就哭了。”甚至在他还没开口前先发制人。幸村：“……”行了，败给你了。又逛了会儿，买了些新鲜的水果和蔬菜，然幸村每次将挑选的东西放进购物车时再看到那硕大一包薯片都会忍不住想扶额。“你在想什么？”璃木好笑地看着他。“我在想，我们以后的宝宝绝对不能养成吃零食的习惯。”他一本正经地说。“零食可是小孩子快乐的源泉！”“谁告诉你的？”幸村失笑。“我自己这么理解的……”……最后在海鲜区挑完需要的食材后，他们便准备去收银台结算了。只不过还没推着车走两步，忽然旁边冲过来一个风风火火的男人，像是有什么要紧的急事一般，几乎是目不斜视地竭力奔跑着。而前面正好有一位在挑选蔬菜的老奶奶。因为有一定的距离，且前面被购物车挡着的缘故，所以幸村和璃木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砰”得一声，并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撞到了老人。“哎！”璃木瞪着眼睛下意识地喊了出来。老人毫无疑问地在发出一声惊呼后摔倒在地，而男人只不过踉跄了两步，在回头看了被自己撞到的老人一眼后，却立刻重新跑了起来，就好像没事人一样飞快地离开了众人的视线。来不及多想，幸村他们立刻丢下购物车，匆匆地跑到老人身边询问她的情况。“奶奶，奶奶？”璃木直接跪坐在老人身边，一手搀扶住她的胳膊，一边略显紧张地问道，“您感觉怎么样啊？摔倒哪里没有？”幸村也蹲在旁边，小心翼翼地将老人家扶坐了起来。虽然现在超市里人少，但也还是有不少人目睹了刚才的事，一时间他们身边也站了些人。老人显然是惊吓大于伤害，在缓过神来后，看向璃木，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宽慰道：“没事，没有摔到那里。”虽然刚刚被撞得很突然，但出于人的本能反应，她在摔倒前还是尽可能地抓了一把旁边货架上的栏杆，所以没有摔得太严重。“我带您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一边将老人扶起来，璃木还是不太放心。在动了动自己的手脚，确定没什么大事后，老人冲她微笑：“真不用了，我身体挺好的。”璃木却还在坚持：“万一有些问题没被发现……”“好孩子。”老人再次拍了拍她的手，向她道谢，“谢谢你了，不过真的不麻烦你们了，我的身体我清楚着呢，放心吧。”再三后，他们才互相道别。就像一个小插曲，刚刚围观的三两人群也逐渐四散开去，只不过有些人还在互相感叹着刚刚撞了老人却跑走的那个年轻男人的素质低下。其实刚刚如果要追的话，以幸村的速度追上那个男人绰绰有余，但以刚才的情况来看，关心被撞倒在地的老人家的情况比追上去更紧迫。他们走回去，重新推上刚刚被丢在原地的购物车，正准备继续走时，忽然幸村感觉有哪里不对。他看向身旁低着头的女友，一向敏锐的他立刻微微弯腰去看她的情况，果不其然，他看到了一张泪流满面的脸。“璃木？”幸村一阵没来由的惊慌，大概是因为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就哭了，只能慌乱地拿出纸巾轻轻地帮她擦去些眼泪。璃木一直咬着唇瓣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像是极力隐忍着某种情绪，在被幸村发现后才像是找到了一个小小的突破口，而后接过纸巾微微哭出声。“怎么可以这样……”她一边小声抽噎一边诉着，“那个人怎么可以这样？”“他明明把…把老人撞到了，他怎么可以不管不顾……”“要是老奶奶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啊！”“要是没人管她怎么办啊！”“老人…老人可是很脆弱的啊……”她边哭边断断续续地说着，约莫是哭得过于反常，不少路人都带着惊讶的目光路过他们。幸村皱了皱眉，一把将人揽到胸前，让她先在自己的怀里发泄一下情绪。很不对劲，他蹙眉想着，虽然知道她很善良，但也绝对没有到为一位陌生老人哭得如此伤心的地步，更何况老人还并没有出什么事，所以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只不过还没等幸村继续想下去，忽然身边传来一个喊他女朋友的声音。“璃木？”幸村抬头循声望去，面前站着的是一位中年男子，他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表情像是惊喜，又像是犹豫。他心里对来人的身份有了个缘由回程的路上，璃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脑袋一直靠着窗户没有说话，玻璃上隐约恍惚地倒映出她哀倦的面容。幸村担心着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回想起刚才在超市偶然的相遇，不知情的人根本无法了解这其中的所有情绪。“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你搬到这附近了吗？”中年男人的面上似乎在极力地堆砌着笑容，甚至口吻里都像是带着些许刻意的小心。璃木无法理解自己究竟有什么值得被用这种态度对待的，她的眼泪都没擦干，就看着眼前的男人，岁月在他的眼角平添了几分痕迹，此刻的面容与曾经的笑貌在她的脑海中不断重叠，却始终无法完全地重合，正如她再也无法开口喊他一声“爸爸”那样。她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并轻轻地抓住了幸村的手，后者在感受到后也立刻更紧地回握。“噢噢，”男人的脸上依旧堆满了笑容，然后看向站在她身边的幸村，“这是……你的男朋友吗？”缓缓地吐了口气，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些，然后对他点了点头，并回了一个“嗯”字。而在旁边的幸村也只是冲他点头致意：“您好。”“诶，好，”男人连连点头，“谢谢你照顾她了。”“应该的。”幸村抿唇。璃木不太想听到对方以父亲身份自居这样说的话，恍了个神，不经意地忽然对上男人牵着的小姑娘的视线。小姑娘很可爱，留着齐刘海梳着双马尾，穿着一身精致的红格子裙，一手牵着人一手举着一只未开封过的硕大的棒棒糖。她的眼神很通澈，更甚，她们的瞳色都随了父亲，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棕黄色。只一眼，璃木便飞快地移开了视线。小姑娘叫白井智夏，她记得很清楚，她在她刚出生不久时见过她几次，不过小姑娘大概没什么印象。璃木不确定父亲有没有对她说过她还有自己这个姐姐的存在，大概率是有的吧，但是作何评价就不好确定了。她不能将个人情绪带到小姑娘身上，至少她是无辜的，就算她的到来曾经给了璃木那样沉重的一击。“你们到什么地步了啊，准备结婚了吗？”看到他们一起来逛超市，误以为他们早就同居的男人依然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璃木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地点头，并道：“是，很快就要结婚了。”“是么…我都不知道……”男人显然有些错愕。“这不是很正常吗。”她不假思索地脱口道，虽然下一秒便有些后悔。这句话说得过于直接，以至于男人半晌没有反应过来，而后才继续勉强维持着笑容，只不过不难发现这其中夹杂着的苦涩。他的女儿在他不称职的时候已经长得这么大了，甚至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