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约洛可率领他的兵团洗劫亚伯市,在此之前,两方已打过数次照面,亚伯市只在头一次对上约洛可军队时吃了闷亏,是约洛可所遇到的民兵组织里最难动摇的一支。他曾提议双方结盟,却遭袭灭天来一口回绝,约洛可面子拿不住,便邀来另一支民兵团合力攻上亚伯市,进行一场『执轮斗』。
执轮斗是昔日流传于佣兵团里的野蛮游戏,也是一种赌局。双方抽籤决定一名代表,在围场内进行搏斗,要使用武器或赤身肉搏全凭双方合意,斗局要以一方死亡或一方无力再战为终结条件也是两方协议达成,胜利的一方将赢走对手押注的全部筹码。
后来执轮斗演变成两组势均力敌的自卫团队经常用以一决胜负的游戏,约洛可觊觎亚伯市的兵粮甚久,又不愿损兵折将,执轮斗恰提供了他最佳管道。他曾在亚伯市的奈巴手中赢得一次胜绩,取走他们刚用晶石交换来的民生用品,奈巴的胳膊和腿就是在那次搏斗中失去的。然而,自此以后,约洛可就再没从亚伯市这里赢得任何好处了。
上一回搏斗,麦连塔遇上的对手是约洛可力邀的另一支着名民兵团的首领──疯马瓦金,麦连塔大胜,赢得约洛可兵团四分之一的现有军火与一年内不来犯的承诺。十来天后,约洛可却率着一大批人马踏上亚伯市,如此明目张胆地违约怕是事有内幕。
阿札克立定广场前,身后排站着麦连塔与带领居民避难后折返的佩林,袭灭天来不在时,阿札克便是亚伯市的头,纵使他看来似乎不够有气势。一步莲华站在更后排陪着姆妈,满脸的兴致盎然。
「一年之约迄今不过半月,约洛可是什么样的货色我们很明白,倒是素有『穷枭』美称的赛瓦钦会与约洛可同流合污,着实令我们大为吃惊。」阿札克平声平气,乌黑大眼直视他口中的穷狮赛瓦钦,沙漠之子。
赛瓦钦的自卫兵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组织,崛起于沙漠,曾经缔造多起抵抗沙漠强权乌萨尔金的英勇不朽传说,多年前,乌萨尔金垮台,赛瓦钦的民兵队也消声匿迹,阿札克是从他隐于衣袖里的护手绣像、他残缺的右耳以及传言中他凛然的风范辨识出他的身分。
赛瓦钦的名号一出,麦连塔等人无一不倒抽凉气,他是他们心目中的英雄人物,只得闻名不得见其人的传奇。
「好眼力,」年过半百的赛瓦钦稳坐马背上,眼露赞赏地说道。「我今天来到此地只为一个目的。」
「请说。」
「杀人偿命。」
不等赛瓦钦解释,约洛可抢白道,额角边的十字长疤衬得他猥琐的脸更添狰狞。他命人推来一辆推车,翻开铺盖其上的草蓆,一具尸体横陈众人面前,是疯马瓦金的尸首,他的双目圆瞠,脣色泛白,全身瘀伤、挫伤多处。
就在阿札克仔细观察瓦金时,约洛可却将草蓆掩了起来。「瓦金是塞瓦钦的儿子,半个月前的执轮斗里,他和麦连塔单挑,两人赛前协议比至一方落败为止,结果瓦金在两天前伤重不治。不需我多言,想必你们都还对麦连塔在那次搏斗结束后还回头痛揍瓦金的一幕印象深刻吧?如今瓦金伤重而死,亚伯市必须……」
「我听你放屁,」麦连塔欲冲向前,却被佩林和几个同伴联手扣住行动,犹气不过地吼道:「上次是他先出言污辱奈巴并且先阴险地绊我一跤,我才会动手……」
「小麦!」喝止住同伴的愤慨,阿札克以眼神安抚麦连塔表示一切交由他处理,尔后旋过身,却是对着赛瓦钦发言,彻底忽视约洛可的存在。「上次的争议已在上次获得解决,若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也在比斗后将本该赢得的赌注退还泰半给你们,只取四分之一的军火以示对小麦违规的致意。我讶异的是,没想到我们亚伯市和疯马赌上这一回,竟连他往后的生死都得负责,这是否有失公道?」
赛瓦钦皱了皱眉似有不悦,却依旧平静道:「但瓦金的死的确是肇因于你们……一句话,把麦连塔交给我。」赛瓦钦语一出,其后的兵团纷纷亮出腰间武器,动作整齐划一。
「如果瓦金的死不是麦连塔造成的,你们打算如何?」
「谁在说话?」
「我。」一步莲华不知何时走到阿札克身边,乍然的出声连阿札克也不免一惊。
「医生?」麦连塔等人讶唿,姆妈则担忧地看着阿札克和一步莲华,面色死灰好似下一刻就会昏倒一般,阿札克在短暂惊讶后,半挑浓眉不作声。
「你是谁?」赛瓦钦戒备地注视一步莲华俊逸到可称漂亮的细緻脸孔。
「我是个医生,看了瓦金的尸体后,我判断他死于药物而非重伤。」
「胡说八道,他没有中毒癥兆,伤口癒合不了正是他的死因。」约洛可咆斥,耳脖怒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