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云戈木露出讨厌他的神情,“我们是温和的族群,尊重每一个生命,生命是可贵的,在海异族的传说里,生灵是母神燃烧自己才传承下去的火种!”姬叶君注视着他的眼睛。“人类永远不会是这样的族群。”“这世上有很多倒霉的人,出生在恶人的巢穴里,这些人如果不变得更恶更狠,就没有活下去的机会大部分都没有。”“他们没有见过所谓的善意,就一直以腐烂的姿态活着,哦,在人族的传说里,就是十八层炼狱。”“没有被人善待过,好不容易活着出来就碰见一群嚷嚷着‘好人’、‘坏人’的愣头青。”“这世上根本没有那么纯粹的东西,所谓的好坏都是会变的。”“谁告诉你好人是一辈子都没干过坏事的人,若当真如此,岂不是得等他入土为安才能见分晓”“又是谁告诉你坏人一辈子都在干坏事,他就是喂过路边一条狗,那也是做过好事,你刚刚说我坏那请问我对你怎么坏了?”“我”云戈木一时语塞,声音渐弱,“你对我耍流氓。”“供你吃喝,救你性命,我耍个流氓怎么了?”姬叶君嗤笑,“更何况,我瞧你身上有点本事,要不是别有所图留在我身边,应当也有能力逃跑吧。”“人群就是如此,一天到晚嚷嚷着好坏,不过几面之缘就仿佛多么了解此人。”他看着云戈木憋红的脸,语气嘲讽。“没见过面的就更厉害了,说话压根不需要顾虑,张口就来,仿佛人生来就是什么纯粹的东西似的。”“都他娘的放屁,人要是真有那么简单,这天底下也就没那么多破事儿了。”云戈木低下头,涨红着脸小声抗议。“那你方才,还不是说齐宗主”“老子眼睛跟着他跑了数十年才能说出这番话,况且你也说了,我是坏人。”“坏人说什么都可以,像你这种好人就给我好好把嘴闭牢,夹着尾巴继续做你的大善人,懂了吗?”云戈木:“你这人怎么这样?”姬叶君冷笑一声。“坏人就是这样,我就是见不得人好,怎么了?”“为什么非要顾及着别人活着呢,老子拼尽全力活下来是为了让自己舒服,而不是看别人的眼色,老子活着的每一天都是赚来的。”“你知道曾经有多少人死在犄角旮旯里的时候,还维持着往外爬的姿势,就想瞧一眼外面是什么样的,那一段路其实不过几步之遥。”“可有铁链拴着,他们爬了上千步的距离,将手肘膝盖都磨烂了,最后却连门槛都摸不着,就那么烂在屋子里发臭。”“明明一抬头就能看到头顶上通风的气孔,那是苍蝇都能飞进飞出的地方。”“他们为什么不可以发疯呢”“他们为什么不能为所欲为呢?”“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明辨善恶呢”“他们为什么非得通情达理呢?”“让疯子诞生的人才有罪,没看住这群疯子的人才有罪,能力不及这群疯子所以死在他们手上的人也是活该。”“这就是他们的命,这就是所有人的命!”“谁都想问为什么,谁都想说自己冤,可你喊破了嗓子又有谁愿意听呢”“一群待宰的鱼肉又有什么不同呢?”“所有走在前头的人都会告诉你,认命,这就是命,这就该是你的!”“你……”云戈木被这一大串话砸得回不过神来,愣愣地蹲在原地。他瞥见姬叶君阴翳的神情,小心翼翼地开口:“你,还好”突然,姬叶君笑了一声。
再次看向他时眼底清澈,丝毫没有方才的癫狂,甚至嘴角噙着一抹笑容。这几乎让云戈木觉得方才看见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这世上又能有几个齐晟呢,这么多年无论我多过分,他说我是墙头草,说我是心腹大患,但从未说过我恶……”“所以每当我看见像你这种什么都不懂还养尊处优,觉得自己能拯救所有人的货色时,就会很想把你踩进泥地里,让你感受一下那种口鼻中都是恶臭的窒息。”“如果这次齐晟真的有本事挺过去,那就算他能耐我也懒得再过问江湖之事,随便找个地方安度余生,要是他没挺过去……”姬叶君顿了顿,低笑一声。“那~我定然是要出面奚落一番的。”云戈木一愣:“你!”“你什么你。”姬叶君打了个哈欠,不耐道,“没事就滚,我困了。”云戈木拧着眉,默默把他的话在脑中又想了一遍,渐渐品出了些门道。“这么看来你也好生奇怪既不希望齐宗主轻易被打倒,又不希望他毫无弱点的活着。”姬叶君偏过头,没说话。“但是,因为你的一己私欲,就要害人平白无故遭难?”云戈木说完,眼里闪过明晃晃的震撼与谴责,“你也太坏了吧,你果然是个坏人。”虽然也许坏人好像有什么隐情云戈木眼神里闪过一丝动摇,但很快就变得坚定。但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姬叶君踹翻了碗,被傻子看破就够令他不爽的。“关你屁事,我坏我的,要你管?”云戈木捡回空碗,声音更大了点。“你真的好坏啊,还浪费食物!”姬叶君掏了掏耳朵,“老子当时心软没上了你就已经够善良了,别他娘像狗一样叫唤,吵得很。”“你,你”云戈木瞪大眼睛,“天那,你这个腌臜人,你龌龊!”“对,我龌龊,我坏得很。”姬叶君嗤笑一声,漫不经心地一摊手,“然后呢,杀了我?”他眼睁睁看着人高马大的人被哽得眼眶红了一圈。“你们族人都这么脆弱吗?”姬叶君好奇地问。“你胡说,我族强悍!”“我也没骂你,你哭什么?”“我没哭,是你太坏,是你太讨厌了,你比鲛人的粪便还要肮脏,你的心比吃人的鬼翁还歹毒,你”“你能别骂了吗,我都想笑了。”“”云戈木霍然起身朝门外走去。身后的人笑了两声,缓了口气。“行了,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有件趣事要不要听?”“不听。”云戈木闷声道。“哦……恩人的事也不关心了。”云戈木停下脚步,猛地回头。“恩人?”姬叶君抱臂,挑了挑眉。“你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