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动过大。有什么委屈,等你冷静下来后再慢慢说与我听,可好?”傅君佩一时止不住抽泣,缓了许久后才逐渐平复下来。她用手帕掩着面,带着很重的鼻音道:“我先去洗澡。”“好,浴室地滑,要小心。”沈沧目送着傅君佩进了浴室后,才疲惫地倒在床上,掐了掐鼻梁。这一天下来,他实在有些筋疲力竭了,可他身为一家之主,却又不得不顶在前面,把所有事都替那娘俩扛下来。傅君佩进了浴室,锁上门后,便把浴袍的带子扯了出来。她试了试带子的抗拉强度,然后将目光投到了墙顶的吊灯上。沈沧等了很久都没听见水声,他皱了皱眉,突然觉察出不对来。傅君佩过去最爱钻死胡同,今日又怎会这么轻易就被他说服了?她若是这般脾气的人,之前也不会与他蹉跎了六年。他狂奔向浴室,一脚将门踹开,又手忙脚乱地将绳套里的人抱了下来。好在发现及时,傅君佩仍留有一丝缓慢的呼吸。沈沧解开她的衣扣,让她平躺在地上,然后用力按压起她的胸腔。豆大的汗珠在腊月天里刺痛地滚进沈沧的眼眸,但他一刻也不敢停歇,直到傅君佩的呼吸变回正常,嘴唇也开始恢复血色后,他才终于松了口气。沈沧抹了把汗湿的额头,将傅君佩打横抱起,争分夺秒地送去了医院。次日,沈满棠整理好心情后,本想上楼看看傅君佩,没想到却被芦荟拦下了。“小少爷,太太需要静养,我们还是别打扰她休息了。有二爷在,不会有事的。”沈满棠听不进去,自顾自要上楼去找傅君佩道歉。他昨日不知哪根筋搭错了,都没能好好安慰虚弱的姆妈。明明姆妈才是因为他的到来吃了最多苦的人。芦荟没办法,便只能将自己知道的通通说与沈满棠:“小少爷,二爷今早才来的电话,说太太昨晚又因思虑过重,体力不支晕过去了,不过好在昨晚去医院检查过已经没事了。二爷说如果你知道了,就让我转告你,太太还要在医院静养几日,让你别胡思乱想,也别跑去医院打扰太太休息。”沈满棠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二叔自己就是学医的,昨日也是他给姆妈看的病,若只是体力不支,又何需如此大费周章地送去医院,还不准他探视?可沈沧向来说一不二,他就是强行去了医院,也不可能见到傅君佩。沈满棠又开始觉得胸口闷得慌了。他慌忙跑到窗边,不顾外头下了一夜还没停的雨,将头伸出去大口喘气。若是连姆妈都抛下他走了,那他还活着做什么?最该死的难道不是他吗?只要没了他,一切就都会变好的。他看向楼底,只觉得耳畔有个声音唆使他快点往下跳,跳完这一切痛苦就都会消失了。沈满棠机械地将窗户开到最大,然后将整个上半身都探了出去。“小少爷,快进来,这样危险!”芦荟急忙将他扯了回来,将窗户“砰”的一声用力关上了。直到听到芦荟的声音,沈满棠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在做什么。他一头扎进芦荟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刚刚差一点,他就死掉了……可他还没等到元宝来接他呢。元宝和他拉过勾,说他一定会来的。沈满棠想,虽然元宝已经因为不守信用被贬为小狗了,但他还是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暂时恢复他的人籍。想到元宝,他又觉得没那么难熬了。至少这世上还有元宝和芦姐姐会因为他的存在而高兴,哪怕只有两个人,也足够他活下去了。
作者有话说整本书绝大部分人物都很癫,剧情也很癫,大家看看就好,不要太气到自己哈哈哈。不过好消息是已经快癫完了。。。小馒头仁济医院,常安和汪缘觉在护士的指引下匆忙赶到了十一号病房外,便见一贯衣冠笔挺的沈二爷如今只穿着单薄的衬衫马甲,头发凌乱地靠墙站着。沈沧听见动静,微微站直了身,对他们颔首道:“辛苦你们来这一趟。常小姐,拜托你了。”常安点点头,推门而入。病床上,傅君佩正安静地望着天花板发呆,连房内多了个人都没发现。“佩姐姐,我是小安。”常安小心翼翼地在床边坐下,“听闻你病了,我就想来看看你。”傅君佩花了许久时间才将零碎的意识重新聚拢起来。她呆滞地转过头来看向常安,往日如盈盈秋波般的美目如今却似一潭死水般空洞,脖颈上被勒出的红印更是令人触目惊心。常安心中一紧,抓住傅君佩的手落泪道:“姐姐,虽然自我成婚后,我们便很少见面了,但你当初帮助我与缘觉的恩情,我是一直记在心里的。当年被迫嫁入江家时,我也和你一样想要寻死,还是你用自己的经历劝我向前看的。姐姐你这样好的人,怎么就偏偏对自己这么狠呢?你有什么难处都可以跟我说,我一定会尽力帮你,但你千万别想不开啊。”傅君佩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很显然并没有将常安的劝慰听到心里去。常安用手绢拭了拭泪,叹了口气又道:“姐姐,我昨日刚与江显荣签订了离婚协议。之前他不愿断了与我家的姻亲,刻意拖着不肯签字,还联合他那些狐朋狗友在外辱我名声。要不是有显颐插手,借她的名气为我赢得许多妇女报刊的支持,这婚我怕是离不成了。虽然为了不再与他无止境地耗下去,我既没争取到抚养费,也没留住孩子,但至少我能自由了。”傅君佩一片死寂的心终于掀起一点波澜,她主动握住常安的手,说出了她自醒来以后的第一句话:“小安,我真为你高兴。”她的声音十分虚弱,沙哑的嗓音和脖颈的红痕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旁人,她刚从鬼门关口回来。常安一刻也不愿再耽搁下去,她的语气急切极了,丝毫不似往日的轻声细语:“姐姐,我要和缘觉去欧洲了,你愿意与我们同行吗?”“什么?”傅君佩慢半拍地疑惑道。她怀疑自己是脑子缺氧太久了才会把常安的话理解成那种离经叛道的意思。“我向法院诉讼离婚的消息登报后,缘觉便联系了我……我们已经和好了。”常安说到这,还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我此行去欧洲,是想要圆一圆未上过大学的遗憾。缘觉也很支持我,为了陪我一起,还和沈二爷提了离职。”听到“沈二爷”三字,傅君佩的眼眸又暗了暗。虽然她醒来后并没有见到沈沧,但她知道沈沧一定就在门外。“是沈沧让你来劝我的吗?他是想让我和你们一起走?”傅君佩不敢置信,强忍着嗓子的不适,心切道。“是,今早二爷特意打给缘觉,让他联系我来医院和你说说话。”常安瞥了眼傅君佩脖子上的伤,心慌道,“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