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封信刚封好,我就又想你了,所以决定再写一封!好在我买了很多很多信纸和信封,够我写一辈子的(这是夸张手法,请不要当真!一辈子只能通信我会死的!)(这又是夸张手法,请不要当真!我是绝对不会死的!起码要活到你来接我的那天。)宝宝哥,我想你想得心尖尖都痛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来接我啊?你打赌你一定没尝过和我一样的相思滋味。你得勤写信啊,起码要达到我的零头才行,不然我怎么知道你也一样很想我呢?(不许说你不想,我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你的上一封信我都会背了,好可怜的。元宝大人,你就大发慈悲多给我写几封信吧!我敢肯定,你对我的喜欢都没有我对你的万分之一。芦姐姐还说你没了我一定很孤独,我看未必如此!可我又不想你真的孤独,所以我决定大方一回,允许你交个朋友。但你对那个朋友绝对不能比对我还好!否则我真的会气死的!(这里没有用夸张手法,是真的会死!!!)可恶啊,要上课了,可我对你的思念根本写不完,只能下课后再写一封了。亲亲你。你唯一的最好的挚爱的朋友一九二三年一月二十八日金朝摩挲着一张张信纸,耳畔仿佛响起了沈满棠聒噪的声音。等蜡烛彻底撑不住时,他才终于把这一个月内沈满棠写给他的九十七封信全部看完了。他摇摇头,摸黑将信纸全部叠起放好后才上了床。为省那么一点蜡烛钱,他决定等明日天光后再坐下来,好好给那个小话痨回信。最近组织和福臻都急需用钱,为此他只能从小处节省,一个人租在了这暗无天日的小亭子间内。不过他这么做,更多也是为了防止一直在暗处盯着他的常遇青将他与组织扯上关系。这里的小巷弯多复杂,不远处还有密道可以直通秘密集合点,可以轻易甩掉常遇青走狗们的跟踪。金朝裹紧了身上湿冷梆硬的棉被,把自己缩成一团。他庆幸地想,还好没让沈满棠跟着来,否则非把那颗娇气的小白菜冻坏不可。送行眨眼就到了傅君佩远行的日子。她提着行李,与汪常二人相约在码头。“姐姐。”常安下了车,笑着向她奔来。傅君佩闻声望去,险些惊掉下巴。常安身穿一身干练的黑白骑马装,脚踩一双亮皮长靴,与平日里文雅的装扮大不相同,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小安,你这么穿真好看。”傅君佩牵着她的手,由衷赞美道。“真的吗?”常安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是显颐让我这么搭的,她说要庆祝新生,就必须要得从里到外都改变。”“江小姐眼光好。”傅君佩看向常安身后前来送行的江显颐,夸赞道。“傅小姐过奖了。”江显颐大方地上前一步,与傅君佩握手,又道,“这样称呼可以吗?”
“当然,你也可以直接喊我名字。”傅君佩嫣然一笑,从今日起,她就不再是那个名不副实的“沈太太”了。“姐姐,你一个人来的吗?”常安脱口而出后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失礼。对比起她身后跟着的送亲大队,傅君佩竟显得如此孤单。傅君佩倒是不甚在意地笑笑:“是啊,要是有人相送反倒舍不得走了。我没你这般好福气,有家人相送。不过与其难舍难分闹得大家都不痛快,不如我自己潇洒点走了。”话音刚落,一辆摩登张扬的莱纳托敞篷跑车便直直向她们冲来,在要撞到人的前一秒才紧急刹住了车。几位女士捂着心口,被这庞然大物吓得够呛。跑车刚停下,江珏就从坐副驾驶的女人怀中探出头喊道:“姆妈!”“小珏!”常安看着数月未见的儿子,惊喜得不知所措。她刚想上前去抱抱儿子,江显荣就故意将车顶盖了回去,然后下车挑衅道:“你还记得你有个儿子啊?”“江显荣,”江显颐抄起行李箱就砸了过去,“你他妈别来挑事!我告诉你,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小安姐也得走。你要敢在我面前耍花招,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十三点,”江显荣轻浮地吹了声口哨,“傍上富商了就是硬气啊,我倒要看看你能拿我怎么样?你不会真以为你一个戏子能进得了孟家吧?江显颐我告诉你,离开江家,你屁都不是。”他敲敲车门,示意车内的女人下车。女人抱着江珏,扭着腰肢,春风满面地走到了众人面前打了个招呼,然后在江珏衣摆的遮盖下,狠狠拧了把他的大腿。小孩子骤然暴哭,尖叫着说出女人在车上教他的台词:“姆妈你这个坏女人!我讨厌你!你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要了吗?”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和语出惊人的控诉,让码头上来往的旅客们都纷纷侧目,用眼神审判常安这个“不负责任”的母亲。常安僵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儿子有一天竟会说出这种话,这对一个母亲来说简直比受凌迟还要痛苦。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配为人母,才会让她的宝贝都以她为耻。“小珏……”常安心碎地喊着痛哭不止的江珏,想要让他冷静下来听自己解释。她不是不想要他,是他的父亲硬生生拆散的他们母子。江显荣抱过江珏,扯着嗓子道:“孩子的话总做不了假吧。你个当妈的为了姘头连孩子都不要了,干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就是浸猪笼都算轻的,怎么还有脸上法院告我?”汪缘觉揽过常安的腰,将她拦在身后,警告江显荣道:“江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你身为孩子的父亲,却教唆他恶语攻击他的母亲,你知道这样做对孩子的伤害有多大吗?”“恶语?我儿子不过是说了事实罢了。摊上这样的妈是他命不好,怎么还能怪到我头上来?”江显荣又指了指汪缘觉背后的常安道,“你要嫌我带坏了他,就留下来亲自带。但你要想带他走,门都没有。我江家的孩子,断没有认野男人做父的道理。”他是不大喜欢常安这种假正经的木头,不管是在床上床下都毫无情趣可言。可只要这婚姻关系存续一日,他军中的岳丈就能帮衬到他一分。更何况常安素来不过问他在外头的莺莺燕燕,这样不争不抢的性格倒还算是有几分可取之处的。只要她愿意承认错误,他可以不计前嫌地接她回江家。“小安姐,你们快走吧,别听他狗叫了。”江显颐被自己不要脸的哥哥气得全身发麻,浑然不顾自己大明星的身份,直指江显荣的鼻子骂道,“江显荣,你个狗娘养的畜生会有报应的!”“行,我等着,看我们俩究竟谁会遭报应!”江显荣见常安只知道在那个野男人怀里哭,也没点要悔改的意思,又有江显颐在前头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