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沈满棠的脸,竟起了恻隐之心。不愧是两兄弟,真是一个赛一个的会撒娇。“就这一次。”金朝说着难听的话,但态度还是显而易见地软化了。“耶!哥哥!大哥哥让我和你们一起睡了。”沈满棣生怕他哥没听见,臭屁地跑到他哥面前炫耀自己刚刚得到的允诺。沈满棠不置一词,只狠狠掐了把小弟的脸。他才不想在和金朝的被窝里加这么个小屁孩,不过金朝刚刚还和芦荟说要给他整理个新房间出来,估计是想要在芦荟面前避险。现在有了沈满棣这个理由在,他们两个大男人接着睡一个被窝也就不奇怪了。反正一切都是沈满棣这个不懂事的小孩提议的。沈满棠在心底偷笑,觉得金朝这招将计就计还使得挺机敏的。有人欢喜有人忧。金朝刚决定和沈满棠拉开点距离,当晚就又和人滚一个被窝里去了。他暗道不好,发誓就算睡一块儿也要将心底的计划进行到底。晚上,沈满棣被芦荟洗过澡后就大咧咧地躺到了大床中央,等待着两个哥哥一左一右地将他环绕。沈满棠“啧”了声,把他往床边拉:“你睡外面,我睡中间。”“可这样宝宝会掉下去的。”沈满棣睁着一双澄澈的大眼睛,一本正经道。“……”沈满棠妥协了,但躺进被窝后还是气鼓鼓地背过了身,不理一直在后头戳他背的讨厌鬼。“哥哥,你睡着了吗?”沈满棣戳了几下,见他哥还没反应,便想起身掰过他哥肩膀看看他到底睡着没。沈满棠跟小孩赌气,气他害自己今晚都不能和金朝抱着睡,于是干脆沉默到底。“你哥睡着了,你也快睡吧,别吵他了。”金朝一把按下骚动的小毛孩,把被子重新给他掖上后又耐心地给他拍背哄睡。沈满棣被拍得很舒服,于是放弃纠缠他哥,用气音问金朝:“大哥哥,你会唱歌吗?”“不会。”金朝加重了拍背的力度,冷硬道,“赶紧睡,再不听话就把你卖掉了。”他对小孩无感,哪怕是再乖巧可爱的小孩,都比不得自己的清静重要。芦荟从带孩子中获得的乐趣和幸福他恐怕一辈子都感悟不到。“我一听歌就睡着啦,真的!”黑暗中,沈满棣揪着金朝里衣的领口,恳求道,“拜托拜托啦。”和他哥一个套路,金朝在心里判定道。只要他开了这个口,就会有第二首第三首歌的要求接踵而来,还会被人嘲笑跑调。等他唱完五六首歌后,听歌那人反而还会更有精神了,简直和哄睡的初衷背道而驰,平白让人笑话一通。“一首都没有,睡觉。”金朝摸索着捂住沈满棣的眼睛,强制他闭上眼。拍背的手没有停下,但只过了一小会儿,掌心下的小人儿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这招果然奏效,育儿大师宝刀未老,拿出当初制伏沈满棠的招术来对待沈满棣,简直易如反掌。催眠的呼吸声才刚响了会儿,就又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盖了过去。沈满棠幽幽转身,瞪着金朝的方向闷闷不乐道:“我也要!”
他坐起身,越过中间那个小鼓包后便跨坐在了金朝身上,中间还不小心被被子绊得踉跄了一下,慌乱间用手撑在金朝的胸膛上才勉强稳住了身子。“胡闹!”金朝眼疾手快地扶住沈满棠的腰,压低声音斥骂道。“我也要拍拍。”沈满棠心里不平衡。金朝的拍背向来是他的专属待遇,可自打重逢以来,金朝就没再像从前哄小孩那般哄过他了。眼下沈满棣突然跳出来,却能享受金朝少有的耐心和温柔,这怎么能叫沈满棠不吃味呢?“你多大了,还小孩呢?”金朝掐他的腰,想要把人掀下去,却又怕吵醒刚入睡的沈满棣。“嗯嗯嗯嗯。”沈满棠乱应着,俯下身就吻上了金朝。本来睡前就是他们最不知羞的时候,结果沈满棣今晚非要来捣乱,打扰他的好事,差点没把他给憋坏了。“别亲……你别……”金朝不想闹出太大动静,特别是他们现在这种姿势,无论是吵到沈满棣还是他姆妈,后果都很严重,因此他只能缴械投降,又一次明知不应该,却还是沦陷在了沈满棠的亲昵中。胡闹到后半夜,还是金朝把沈满棣挪到了床边,沈满棠才终于肯消停下来,安分地躺在大床中央,被金朝拍着背进入了梦乡。激情过后,金朝难免被更大的空虚和懊悔淹没,满脑子都是对自己的唾弃。他都活了三十多年了,却连一点欲望都控制不住。嚯嚯别人也就算了,可现在与他共沉沦的是上辈子因他而死的沈满棠。在还不能确定沈满棠是否已经心智健全到能够辨别对他的感情究竟是什么之前,他必须悬崖勒马。可如果到时沈满棠依旧执迷不悟……那他也认了,毕竟他曾欠过他一条命。如果真的没有人能再带给沈满棠欢愉,那么今后就由他来给,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东窗事发沈满棣一大早被冻醒,坐起来一看自己不知何时睡到了床边沿上,身上连一个被角都没有。他呆呆转头,就看自己哥哥卷着被子,缩在金朝臂弯里睡得正香。他轻轻扯了扯被角却没扯动分毫。没办法,他哥睡相太差了,他之前少有的几次和他哥一起睡觉的时候就没能盖上过被子。可为什么大哥哥的被子没被抢走?不仅如此,他哥还直接睡人怀里了。沈满棣的大脑暂时处理不了这么复杂的信息,又不敢吵醒他哥,因此只能缩着身子傻坐着发呆。芦荟这么多年来照顾孩子,早已养成了比谁都起得早的习惯。现下这个点连家里的佣人都还没起,她放轻动作,去厨房把自己泡了一晚上的糯米蒸上,打算给孩子们包粢饭团。她许久没这么开心了。自己一手带大的三个小孩都在身边,现在还在一间房内酣睡,她得加快动作,才能让他们一醒来便吃上自己的手艺。等糯米蒸上了,她又擦擦手想去看看孩子们醒了没。她轻手轻脚地推开金朝的房门,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诡异的画面。穿着单薄里衣的沈满棣可怜兮兮地抱着身子坐在床头,而她的儿子却和少爷交颈而卧,搂作一团。沈满棣一听见开门声就眼巴巴地抬头,对着芦荟伸开双臂:“芦姐姐!”他用气音喊着,又着急又小心翼翼。芦荟快步走到床边将冻坏了的沈满棣抱起。然而即便她刻意减小了动静,也还是难免将金朝吵醒了。金朝微睁开眼,见来人是自己母亲,便又放心地眯了回去。只是几秒后,他突然又抬起眼皮,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火速收回环在沈满棠腰间的手,整个人向后挪了三寸。芦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下的复杂不言而喻。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沈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