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穿成这样干嘛?你要艳压他啊?”程大器不解,“小少爷这么打扮还说得过去,咱糙老爷们的,穿成这样还真看不习惯。”哥,我和你不一样,我是要谈恋爱的。金朝把反驳的话咽回肚子里,暂时没打算和程大器坦白他和沈满棠在一起了的事。要程大器接受两个男的谈恋爱,可能吗?他拿不准。连向来柔顺的他姆妈都没法接受这事,更何况是程大器这种“糙老爷们”。程大器心里有事,也懒得听金朝解释自己为什么突然孔雀开屏了。他叹了口气,又问道:“接你弟的事急不?急的话我改日再来。原本还想跟你复盘一下傅明玺的事的。这人活着始终是个祸患。”金朝瞄了眼墙上的钟表,冷静下来,想着沈满棠上门拜访人家会长也不会马上就走,便松口答应了下来:“不急,进来聊吧。”他重新退回办公室,泡了盏茶,心平静和地和程大器把先前的龃龉都说开了。“小金啊,我这段时间想了想,觉得自己欠你一声抱歉,大哥当时不该为了傅明玺的事冲你发火。”程大器接过茶杯,又重重地放下,面色有愧道,“你说的对,连他儿子想要对他下手都没成功,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在他地盘逗留几日能顶什么用,到头来还是白白搭上性命。我就是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才把对傅明玺的气都撒你身上了,你别怪哥啊。”“程哥,你别这么说,这事我也有错。最初我跟你说的傅明玺身边的线人其实就是傅韫辉,我知道他一定会去行刺傅明玺,所以才会劝你不要在奉天莽撞行事。我和他是怎么搭上线的我还没法向你解释,但我当时真以为傅明玺是必死无疑了,只是没想到傅韫辉竟会失手。”金朝这段时间的自责不比程大器少,看着程大器这么自傲的人向他低头,更是让他心中不是滋味。“好在现在战局已定,傅明玺不会有好果子吃了。等他丢了官职军衔,便也不会像之前那样日日派兵护送、严防死守了。这回你想要报仇,我举双手赞成。只是去奉天动手还是太过冒险,我的想法是最好将他骗来上海,在我们的地盘上将他一网打尽。”“把他骗来?”程大器抿唇,思索道,“可傅明玺如今都焦头烂额了,如何还会特意跑一趟上海?你是已经有主意了吗?”“沈家大太太傅君佩是傅明玺的胞妹。两人虽已久不联系,但哥哥削官丧子,妹妹关心一下也在情理之中。”金朝坚定地抬眸,打定了主意,“且沈太太恨极了傅明玺,而沈行长又素来与福臻有交集,请他们帮忙配合演一出戏,不是难事。”程大器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完全展开,就被金朝打断了:“只是这事一定要筹划得万无一失才行。沈家二人是我弟弟的至亲,他们若是有闪失,我弟他受不住的。”金朝的眸中闪过担忧,可对陶园昌的愧疚和程大器给的压力都让他不得不做出这个决定。作者有话说久等啦!今天写作满两百天了,求一点海星,谢谢大家!出山沈满棠站在梨园公会会长冯境秋家门口,认真地整理了下着装,然后扬起热情谄媚的笑容,恭敬地请示管家表明来意。“不用这么笑,太刻意了。”常遇青还是忍不住上手掐了掐沈满棠的脸,不想看他讨好人的样子。
“你懂什么?”你这个只会打牌的纨绔。沈满棠睨他一眼,又对着空气练习起了浮夸的笑容。常遇青无奈又宠溺地笑着,心想沈家银行若是日后落到沈满棠手里,估计得被这呆子干倒闭了。沈满棠神烦常遇青这种看似纵容,实则压根不信他能做好一件事的态度。他气呼呼地白着眼,又想到昨晚金朝还说自己是他的骄傲,便又把眼球翻了回来。活该你没男朋友。沈满棠心理平衡了,笑容也自然了许多。他有信心今天一定能拿下冯境秋。过了一会儿,门外脚步声响起,管家打开门,弯腰恭请冯境秋入内。沈满棠腾地起身,手掌在裤腰两侧摩擦了两下,才深吸口气笑脸相迎道:“冯会长您好,我是‘玉汝于成’抗日救助会的成员,我叫沈满棠。”“诶,满棠是吧,坐下说吧,别客气。”冯境秋很是随和,“阿晨,给贵客上茶。”果然吧,笑脸迎人总是没错。沈满棠冲常遇青扬了扬下巴,扭头又开始和冯境秋拉近关系:“冯伯伯,我能这么叫您吗?本来我还有些紧张的,但刚刚看到您的第一眼我就觉得特别亲切。”这话虽然谄媚,但配上沈满棠亮晶晶的眼神和甜丝丝的语气,倒也并不烦人。冯境秋笑着答应:“当然可以,你叫我伯伯,还把我叫得年轻了些。”他一早便清楚两个孩子的来意——昨晚常遇青就辗转要来他家电话,接通后便开门见山地央求他能拨冗会见一位爱国救助会的成员。已退居幕后的冯境秋本无意掺合此事,只是……他看着常遇青的脸,若有所思道:“你与你母亲,像极了。”常遇青自谦道:“我的长相不及家母半分,倒是我姐姐与她比较相像。”沈满棠在一旁认可地点着头,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故意气人。常遇青在桌下握住他的手以示警告,结果就被他毫不留情地一掌拍飞。冯境秋的目光在两人间来回逡巡,像是想岔了似的,对沈满棠更为和蔼了。沈满棠受宠若惊,但仍没忘自己来这一趟的目的。他从书包里拿出他们救助会的宣讲册,细细地和冯境秋讲起了义演的益处。“冯伯伯,您看,我们下个月就要在永安公司筹办义卖画展了。目前我们已经联络了好多名家大师,他们都愿意捐画给我们代为拍卖。您也不用担心做义卖就会掉价,像是这些收来的作品我们都会结合作者的心理预期以及市场上的评估行情,标到最高的,绝不会让其他藏家觉得自己手里收来的画贬值了。”“义演也是一个道理,如果按平常的戏院票价收费的话,我们可能演许多场都收效甚微,但一旦以公益的名头开专场,便会有许多热心人士愿意出高价收票,并且在演出后的募捐环节也会更加积极,而且这些活动的收益我们都会统统捐赠给抗日赈灾的秘密单位的。这样其实并不会有损戏班子的利益,反而能将我们梨园进步人士的美名远扬,您看是吧?”沈满棠见冯境秋目前听下来仍旧面色和缓,便又进一步请求道:“当然,如果您能再出师,帮我们呈现一场特别的演出,那义演效果一定会更好。毕竟您是京剧老生行当里的顶峰,许多戏迷们都盼望着能再听您开嗓呢。”沈满棠讲起他们救助会来便滔滔不绝,言辞间奔涌的兴奋压也压不住。常遇青目光柔和地凝视着沈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