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过分吧,怎么还是这么娇气,还把他往外赶。不过他早就习惯被沈满棠这个白眼狼用完即丢了,因此眼下他也只是亲了亲沈满棠的嘴角,再给他掖好被子,就继续回书房处理公务了。今年原计划用于赈灾的糖被日本人夺了去,导致他先前不得不发越洋电报给他在南洋的各个公司,让他们再加急筹集一批等量的糖品填补缺口。因此今年的账目收益属实是有些难看了。钱的损失还是小事,更重要的是金朝知道,在往后几年里,这样的事还会更为频繁地发生。现在的日军还只是在济南驻兵杀戮,就已经让他们的军民伤亡惨重,也让福臻的捐助险些胎死腹中了。等日军的侵略势力进一步扩大时,他手里的糖就是战时的香饽饽,会被偷着、逼着运往它不该去的地方。他若不肯乖乖合作,就很有可能落得个人财两空的下场。他倒是无所谓自己如何,可芦荟、沈满棠、程大器这三人的安全他得保障。思索再三,他决定抽出信纸,给回到爪哇的nyoan去一封信。886青子放学时,沈满棠正打算收拾东西回家,却被一位同班女生拦了下来。“满棠,我昨天又和家人去看了一遍你的电影,你在里面可真好看。”女生又大胆又害羞,夸完便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只是眼神闪烁地偷瞟着沈满棠,想看他的反应。“谢谢你。”沈满棠礼貌微笑,然后伸手指了指门口,问道,“放学了,要一道走吗?”“好呀好呀。”女生把头发挽到耳后,羞怯又雀跃地应道。常遇青板着脸,一言不发地跟在他们后头,听沈满棠和小女生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直到走到校门口,沈满棠才不好意思地对女生笑了笑:“抱歉啊,我还要在这等家里人来接我,你先回家吧,路上小心。”“嗯,好。那……明天见。”女生微抬起手,小幅度地挥了挥掌心,然后同手同脚地快步离开了。“你废话怎么那么多?”常遇青往前迈了一步,冷不丁地出口道。“吓死人了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沈满棠先是一惊,然后便很没礼貌地赏了常遇青一个白眼。“我一直跟在后面,是你和人姑娘家聊得太忘我了才没发现。”常遇青没好气地斜他一眼,又问,“你答应给我画的画呢?怎么几个月了还不见踪影?”“你!你讲不讲道理?别人买画做慈善都是买现成的,哪有人像你一样要现画的?还那么自恋要我给你画像。”沈满棠气得吹飞刘海,无语望天。要不是常遇青捐的钱已经用于赈灾了,他都想把钱给他退回去。“我是真心想要一幅的,你画成什么样都可以,好吗?”常遇青的语气很轻,听着还有几分莫名的委屈,叫沈满棠心里也有几分过意不去了。“哎呀,知道了。”沈满棠撇嘴,“等考完试吧,过年前一定给你。”“要有落款的。”常遇青提醒。“知道了。”沈满棠又重复了一遍,只是这回的语气也被常遇青传染得有些落寞。他深深地看了眼常遇青,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何必呢?这么多年了,常遇青见过他太多丑陋而不为人知的一面,怎么还会对他抱有期待?那些不堪的嘴脸,他甚至都不敢让金朝看见。直到彻底摆脱过去以后,他才有勇气真正走近金朝身边。所以常遇青到底在执着些什么?沈满棠想不明白,而常遇青也不曾告诉过他。沈满棠刚想破罐子破摔,提起勇气和常遇青把话说清楚,却被常遇青突然转移的话题打断了。
“你今天又是金朝来接?他怎么那么闲,一个经理也能天天来接你,是请不起司机吗?”常遇青见沈满棠竟然心甘情愿地在大冷天里天天干等着人,便忍不住挖苦道,“要接人也不准时点,真是连司机都不如。”神经病。沈满棠收回刚刚冒头的恻隐之心,怒捶了常遇青一拳:“你懂个屁,他每天忙得要死也要来接我,我就算等上一个时辰都觉得幸福。”“呵。”常遇青起了逆反之心,不屑地嗤笑道,“和他这样古板的人在一起也能称得上幸福?你是不是被他管傻了?打牌、看戏、跳舞、赌马,这些不才应该是你喜欢的吗?”“你真是,管天管地还要管我男朋友怎么对我吗?我就乐意被他管着怎么了?你别挑拨离间,见不得别人好。”沈满棠环顾四周,压低着嗓子跟常遇青吵架,愤怒又无能的样子,像极了一只想要起飞却被剪了翅膀的傻鸟。“再说了,我男朋友管我都是为了我好。有了男朋友亲亲抱抱,谁还跟你去那些污糟地方鬼混?当初要不是他走了,我才不会和你一起自甘堕落!”沈满棠吵了半天,终于摸索着找到常遇青心头最柔软的地方。为了出气,他毫不犹豫地把利刃刺了进去,以此宣告自己的胜利。常遇青呼吸一滞,眼神陡然黯淡得如同深不见底的黑洞一般,叫人不忍目视,仿佛望一眼都会心碎至死。“你……”沈满棠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可又不敢直面常遇青,因而垂下视线,盯着常遇青的喉间,欲言又止。常遇青重重地滚动了一下喉结,像是用尽全力将永远无法说出口的爱意和委屈通通咽下。他深吸一口气,最后却只当没事人一般平静道:“天这么冷,再站下去要冻坏了。不然你上我车里等吧,等他来了你再走。”“我……”沈满棠绞着手心,刚想婉拒,就听见街对面传来了一声喇叭响。是金朝!沈满棠眼前一亮,如蒙大赦般匆匆扔下一句“再会”,便挥手向金朝跑去。什么破车,值得他高兴成这样。常遇青死盯着街对面那辆低调的黑色福特,心头漫溢的酸气快把他五脏六腑都腐蚀了。他不甘地看着那辆破铜烂铁从他面前掉头经过,直到车都跑没影了,才终于松开口袋中的拳头,放任那张紧握了一路的船票轻飘飘地沉了底。随手写死一个角色1即使每晚补完习已经很困了,沈满棠也还是强撑着精神听完了沈满棣的碎碎念。“哥哥,明天去大世界你会陪我玩空中飞船吗?”“我好想你哦,你有没有想我呀?”“爸爸今天出差回来,给你带了件好漂亮的貂皮大衣做新年礼物。他让我别说出去呢,你也不要跟别人讲哦。”沈满棠横躺在沙发上,用手遮着光,闭着眼睛轻笑一声。“好啦,废话少说,没事挂了啊。”“等等等等!姆妈也要讲电话。我把电话给她,你别挂啊。”沈满棣依依不舍地让出自己霸占了十多分钟的听筒,然后趴到傅君佩耳边和她一起听电话。好不容易等事情都交代完了,沈满棠的耳朵终于可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