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宋胭本不知他在忙什么,直到魏芙来了,又与婆婆递消息,婆婆将她唤过去过问她哥哥的事,她才知道魏祁出了点麻烦。起因是她哥哥被举报,说残疾之人,进了工部,其中定有交易,请求上面彻查。这事一提出来,便要扯到魏祁,因为魏祁身在内阁,是哥哥的妹婿,也只有他够格将一个残疾之人塞去工部。此事发展到,在朝会上议论,有人便言之凿凿,说放眼整个朝廷,也没有一个残疾之人能入朝为官,魏祁如此,是藐视整个朝廷。宋然的官职太小,不够言官们发挥的,最后这炮火便主要对准了魏祁,说他滥用职权,以公谋私。圣上听了这话龙颜震怒,当即罢了宋然的职务,并下令彻查其中内幕。张氏得知宋胭竟对此一无所知,越发不高兴,说道:“你倒是事不关己,一问三不知,却不知你夫君担着怎样的心,受着怎样的拖累!“既嫁了人,整日别尽想着给娘家人谋什么官职,多想想自家夫君才是正道!“我儿真有什么,你又如何交待?”宋胭无言以对,只能任凭婆婆责难,好在赵妈妈在张氏身边劝道:“奶奶不知道,想必是大爷和亲家念着奶奶有孕在身,怕她为这事担忧,才有意瞒着的。”这话倒提醒了张氏,儿子都瞒着没说,她直接就捅出来了,于事无补不说,到时这儿媳真着急了,再昏倒什么的,那便是她的责任了。她语气便软了一些,说道:“这事且看着老大怎么办吧,你还是要告诫你娘家,再有什么事,绝不能扯到老大身上,不扯到日后还能拉一把,扯到了便是大家一起遭殃。”“是。”宋胭说着又补充道:“大爷同我说过,哥哥是受了工部杜侍郎的考核后进去的,一切也都是按章程办,他并未从中送什么好处。”一旁魏芙冷哼:“以大哥的身份,只要他一句话别人就会照做了,还要送什么好处?”宋胭没出声。到底是怀着孕,张氏没让她久留,很快就放她回去了。宋胭回了屋,心里又是因婆婆的指责而难受,又是因魏祁、哥哥的事而担心,倒更加茶饭不思。等到下午,魏祁总算是回来了。宋胭急忙上前,拉了他道:“夫君!”魏祁看她着急的样子,温声道:“怎么了?”她拉他进卧房,问:“你告诉我,你和我哥,是不是出事了?”魏祁微怔,问她:“谁和你说的?”“是真的?”她急问。魏祁却不慌不忙:“你先告诉我,你从哪里知道的。”宋然的确被停了职,他也的确承受了圣上的怒火,这事被她知道肯定要放在心里着急,所以他刻意没说,还特地让人去宋家送信,让宋家别透露给宋胭知道,哪想到她好好待在家里,竟然知道了。宋胭这才说道:“母亲今日找我去问话,怪我总为娘家人谋算,害了你,我才知道的……大概是二妹过来告诉母亲的吧,她今日过来了。”
魏祁暗暗叹息,和她道:“你过来,我和你说。”拉她到床边坐下,他耐心解释道:“这事确实被人举报弹劾了,但不是因为你哥哥,而是因为我。”宋胭看向他,他继续道:“今年会有一桩大事,便是兵部大改革,以往兵部晋升制度有许多弊病,今年开始,会全面整改,此事由内阁明相提起,我来主持,但首辅赵相心里是反对的。弹劾你哥哥的人你大概也知道,是唐家二爷,也就是害你哥哥坠马的唐凌云的叔叔。”“什么,竟然又是他们家!”宋胭怒不可遏,甚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受害的是自己家,自家一再忍让,他们将宋家害到这步田地,毫无愧疚之意不说,竟到现在还盯着不放,哥哥只是去工部做个九品芝麻官他们都要落井下石!若非哥哥受伤,来年春闺一定能高中,如今的前途远非今日可比!魏祁握住她的手:“他们家大概是为私怨才如此,只是背后却是受了赵相的指使,他们想攻讦你哥哥,却成了别人的刀,目的是由你哥哥来对付我。“圣上的确生怒,但怒的不是你哥哥的事,而是我在这个要紧关头出这桩事,被人捏住把柄,会耽搁兵部改革大计,现在你明白了?”宋胭道:“所以,还是怪我们家牵连了你,成了你的污点。”魏祁笑了笑:“听了半天你白听了?我之所以要说那么多朝廷上的事,便是要告诉你,是有人要针对我,所以从我身上挑错,不是这一桩,也是那一桩,譬如正月里,便因我上朝时腰带系得不正而弹劾我,与你哥哥的事没关系。”宋胭沉默不语,最后问:“那现在怎么办呢?”“不怎么办,你哥哥有举人和明算科功名,他是凭真才实学进的工部,杜侍郎刚正不阿,还有当初你哥哥进工部的考卷为证,我们没有任何利益交换,他们什么也查不出来,只是闹到最后,你哥哥的官职不一定能保住。”宋胭不知他是刻意安慰自己,还是真是这样,一会儿想想,能不出大事就好,又一会儿想,哥哥得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能走出来入仕,如今却遇这事,不知他能不能承受得住。魏祁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扶住她:“别往心里去,既入了官场,起起伏伏也是常事,兄长已成了家,责任在身,不会那么脆弱的。”宋胭点点头,还没说话,秋月便在外间道:“大爷,大太太那边来了人,让您过去一趟。”宋胭一听这话就看向他,眼里带着惭愧与担心。看她的眼神魏祁便心疼,又想到魏芙平白无故将朝上的事告诉家里,无风起浪,心中又有些气恼。“行了,你别多想,没事去看看话本子,我去一趟就回来。”他说着起身。宋胭看着他离去,不由在心里叹息。魏祁到了宜安院,魏芙不在,也就张氏在。张氏满面担心,一见他就问:“听说你在朝上出了事?怎么搞的,你什么时候把那宋然弄进工部,怎么也没听你提起,你看,就他那情况,岂是能随便帮忙的,这下好了,倒连累你!”魏祁问:“宋家舅兄是因杜侍郎惜才,才破格录取至工部,母亲听什么人造谣,说是我安排的?”张氏被他问得愣住,半晌才说:“你以为我不知道,就他的腿,要不是你的关系,他怎么可能进工部!”魏祁正色道:“母亲,皇上的确让都察院在查这事,如此紧要关头,连都察院都还没说结果,母亲是自己人,竟直接将罪名安在儿子头上,若被人闻知,不是铁证?我不知道母亲和这传谣言的人是何用意!”“可……”张氏急了:“我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