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自己的事。但别的她尚且能咬牙往前走,这事还要脸皮,太难了。正月里她得了时疫,生病发烧,他倒对她也体贴,夜里照顾她,将她搂在怀里睡。后面他入职了,心情明显好起来,也愿意和她多说几句话,本以为好事将近,但现在遇了变故,又这样了。她坐到旁边,宽慰他:“回来了,就别把朝廷的事放在心上,要我说真不做官了也好,免得冬寒夏暑,风吹雨淋的。”宋然没回话,她顺势抱住他:“如今家里还有父亲撑着,以后父亲要年纪大了,就让秀清帮衬着,再不济,我也能做点针线活挣钱。”“还没到那份上。”他回答。“那你愁什么呢?”“我没愁。”“你这叫没愁的样子?”宋然:“……”好半天,他说道:“我恨我自己眼瞎,会和那唐家人交好。”唐秀莹看他:“你说什么呢,我也姓唐。”宋然无奈:“我没说你。”唐秀莹说:“你看那家姓唐的对不起你,老天爷也知道,所以给你弄了个姓唐的媳妇。”宋然先露出一丝笑,随后又正色下来,不言不语。她又往他身上靠了靠,胸口贴着他胳膊,让他感觉到一阵异常的绵软。轻咳了一声,他道:“熄灯睡吧。”唐秀莹却没应,抬起头来在他脸上亲了亲,随后又亲往他脖子。他脸上泛起红晕,侧脸躲了躲,语气有些局促又有刻意的冷:“做什么,说了熄灯睡。”一边说着,一边推开她。因他语气冷,多少有点伤她自尊,她索性直言道:“你到底是不行,还是不喜欢我?你要是不行,就直说,这样母亲也死了心,我也不用老放着这事,你要是不喜欢我,我再和母亲说了给你纳个妾,找个你喜欢的。”宋然脸色越发难看起来,皱眉道:“纳什么妾,你在说什么胡话?”就他这模样,还要妻妾成群?不怕被人笑话么?唐秀莹问:“你不纳妾,那就是你……”她放低声音,以商量的语气:“真不行的话,我们找同族的兄弟过继一个也好,我听母亲说妹夫那个女儿就是过继的,我们过继个儿子来,也是一样的。”宋然深深吸气,咬牙道:“我行不行,你没见过么,你不知道么?”这句话让唐秀莹想到往日许多细节。比如有时早上她醒得早,掀了被子,能看到他身体的异样,再比如那次他们贴着身子说了许多话,半夜她挨到他,发现他睡的那一块都是湿的……她也红了脸,小声嘀咕:“我又不清楚那么多……”“不清楚,那你还总……”他沉声问:“你会么?”唐秀莹抬起头:“我认真学过,你要配合,我就会。”竟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她自然学过,因为一开始就知道夫君是残疾,也知道自己的任务就是传宗接代,所以出嫁前就让姑姑仔细教了,自觉没什么不会的,但嫁来几个月都被冷待,这让她每每见了婆婆,都觉得自己拿了钱没交货。宋然听了这话,心中无语,竟然很想知道她所谓“认真学过”是学到了什么。两人就此沉默。隔了一会儿,唐秀莹又看向他。话已说到这份上,她觉得今天一定要有个了结,要不然又不知拖到什么时候去,之前婆婆听说胭妹妹怀孕了,又是高兴,又是失落,虽然她没说,但自己也能猜到,婆婆是先想到女儿有孕了,就高兴,再想到儿子还没动静,于是失落。这种时候她就干着急,又不好和婆婆说,我努力了,是他不碰我。
这日子,她不想再过了。于是她又凑过来,解了他寝衣的系带。他就那么看着她,一动不动,也没拦她,似乎在说:我倒要看看你能干些什么?她便不管他,继续解他衣服,最后将他寝衣扒了下来,露出胸膛来。脸微热,她很快移开眼,随后又看他一眼,低头去解他裤绳。裤绳一解,被头便松松垂在那里。眼下便是最难的时候了吧,但事情到这一步,当然只能继续,总不能停在这里,功亏一篑。于是她就拉下了他裤头。竟然已经……她抬起头看他,只见他紧抿着唇,面色很冷,却又涨红着脸,而她眼神中带着三分得意,七分必胜之心。当然,她也难为情。但这没什么,主动那么多次,她已经难为情很多次了,轻车熟路。可是接下来她发现,脱他衣服根本不是最难的时候,下面才是最难的。因为她自己也要脱……她拉过被子来,将两人下半截盖住,然后在被子里脱下了亵裤,坐到了他腿上。这种距离,这种姿势,再难为情不过,而且他还看着她。但她想想,再难也没有她带着弟弟从家乡到京城来投亲难,也没有在姑姑家寄人篱下难,如今和自己的夫君行夫妻之礼,又算什么?于是他看他的,她忙活她的,铁了心今晚要成功。但后来她才发现自己高估了自己,不是难不难为情的事,也不是会不会的事,而是……疼,没开始就疼,而且还累,这种姿势费腿力。折腾半天,三月的天她都觉得热了,额头要冒汗,仍没有成。就在她泄了气,一手搭着他的肩,坐在他腿上累得喘息时,他将她抱住:“不是挺能的吗?觉得自己很厉害?”“我只是休息一会儿……”她硬气道。“傻子。”他扣住她的头,将她吻住。夜半,唐秀莹搂着丈夫的脖子,伏在他肩头细喘。他靠在床头,抱着她在她耳边问:“总不死心,以后还想吗?”语气里是从未有的温柔,平常那种冷冰冰、爱理不理的样子再不剩一点。唐秀莹到现在还记得刚才那钻心的痛。她回道:“以后肯定还是要的,早一日怀孕,母亲早一日安心。我知道就第一次疼,后面就没事了,我看那些画里,她们还感觉挺开心的样子。”她说的自然是每个姑娘出嫁前夜都要看的避火图,也就是各种教导周公之礼的春宫图。宋然低低一笑:“你知道得还挺多。”“那是当然。”因为她嫁的人不同啊,不能娇羞地坐在那里等丈夫主动。宋然沉默好半天,缓声问:“会觉得委屈吗?觉得自己命不好,要嫁一个残废。”还有什么男人,在床上都这么没用?“还好了,你们就是出身太好,太富贵了,所以觉得这也不好,那也不好。”唐秀莹说。“就说我爹娘过世早吧,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