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宴客厅距离并不远的一处走廊转角,作为第一次来驻地的新人,两人根本不敢离开太远,就怕一不小心因为生面孔而被其他成员当做混进来的间谍抓起来。只是如今宴客厅周边都被爆炸带来的火焰侵袭,当看清楚情况后上野秋实的心情一下变得十分焦急。他不顾火势慌忙的跑过去,却在转角后面并没有找到应该待在那里的人,原本就焦急的心情逐渐染上恐惧。“咳咳咳——”周围传来的浓烟呛得人止不住咳嗽,眼睛被熏的几乎睁不开,火焰的炙热也在烘烤着皮肤的温度,连呼吸间的气流都染上了滚烫,吸入肺腑令人感觉一阵眩晕。上野秋实咬了下舌尖,强制自己冷静下来,视线在周围快速的搜寻着。要快点找到人才行。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刚才那个人话里透露的信息很明显,爆炸并不只一次,这周围的建筑都会被爆炸炸成碎屑。尽管不知道对方将炸弹放在什么地方,但只一个炸弹就造成了这么大的火,上野秋实都不敢想象其他的炸弹被牵连爆炸后这一片会变成是样子。而这么大的火,剩下的炸弹随时可能被点爆,如果不快点找到人……上野秋实掐了下掌心,阻止自己纷乱的思绪继续设想下去。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人找到,其他的假设并不成立,就算马上就要爆炸,他也必须把人找到才行。上野秋实捂住口鼻,焦急又快速的在火势里寻找同伴。他张嘴想叫对方的名字,混乱的思绪却没办法在脑子里把名字和人对上等号,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在脑中回想平时和那些人相处时他们对他的称呼。脚下也没有停过,在周围不停的寻找。木制的门板窗户还有横梁被大火燃烧,像是摇摇欲坠的危房一般,时不时从上方掉落下来一部分,让原本就艰难的搜救行动变得越发举步维艰。好在上野秋实的感官还算敏锐,及时避开了天花板上掉下来的东西,不至于让自己救人不成反倒成了需要搜救的对象。在脑中一遍遍重复回想平时相处的细节,画面中的人也愈发清晰,总是对不上号的名字在日常回忆的碎片中有了自己的意志一般,穿过繁杂混乱的记忆,在他所记下的那些特征中找到了相对应的主人。名字和特征在脑中对上了等号,上野秋实几乎破口而出的叫出同伴的名字。“研二!”“咳咳咳——”没控制声音,又吸了一大口浓烟,叫完后上野秋实止不住的咳嗽起来,眼睛像是进了灰尘似的传来刺痛,他抬手揉了揉眼。大火灼热的温度逐渐将周围氧气燃烧殆尽,呼吸开始变得困难,甚至还出现了头晕的症状。上野秋实脚步踉跄,差点被倒下来的木桩砸个正着。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将他用力的拽到身旁才避免了惨剧,上野秋实有些模糊的视线转到旁边,浑身湿透满是狼狈的萩原研二将他揽在身旁,脸上满是焦急和后怕,额上像是被什么东西划破留下一道口子,溢出来的鲜血被水珠带着滑落在脸上,又被炙热的火烘烤凝在脸上,乱七八糟的,让原本帅气的五官看着有点滑稽。上野秋实眼睛微亮,根本没听清楚对方在说什么,只是语速极快的交代:“快离开这里,一会儿还会爆炸。”
萩原研二满是焦急的声音猛然顿住,几乎想都没想就拽着人往外跑。不知道是周围高温的原因还是这人在火里呆的时间太长,他只觉得手里握着的手腕烫得十分惊人。萩原研二咬着牙,控制不住情绪在心里咒骂一声:这个白痴!这么大的火还往里面跑,简直不要命了,要不是他听到声音跑过来……萩原研二简直不敢去回想自己刚才看到的画面,只差一点,那根带着火焰被烧得漆黑的柱子就要砸到对方身上,这人根本没注意到,还在东张西望不知道在找什么鬼东西。萩原研二气的不行,但也注意到身后人速度有些慢,可能是在大火里呆的时间太长导致体力不支,身体上也出现了不良反应。他干脆停下身一言不发的将人打横抱起来,避开路上的障碍物,带着人快速冲出被大火完全包裹的建筑物。被抱起来的一瞬间上野秋实整个人都是懵的,刚想挣扎就被人瞪了一眼,那张染着血块的脸在大火摇曳的火光中看不见一点帅气,反而十分恐怖。上野秋实被瞪的一僵,默默噤声,心里还有点嘀咕:好凶。跟那个笨蛋卷毛一样,凶死了。但对方安然无恙,他一直提起的心也重重落下,缺氧的大脑也逐渐有点意识模糊起来。从大火里出来萩原研二并没有停下,而是带着人直接往驻地外面跑。如今整个坂口组的驻地一片混乱,灭火的灭火救人的救人,根本不顾上是帮派成员还是意大利黑手党那边的人,从爆炸的大火中救出来的人都被带下去医治,萩原研二带着人出来的时候还被指点去什么地方。从大火中出来,两人都一身狼狈,帅气的脸被浓烟熏的根本看不出本来面貌,再者这么混乱的情况也没人有精力去分辨是否是生面孔,所以两人出来的路格外顺畅,也没有被人强行留下盘点。从坂口组的驻地成功跑出来,外面是一片寂静的街道,在跑到附近的街道小巷里萩原研二才将将停下,将人放下后自己也没了力气似的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本来就不是体力挂的,抱着一个成年男性奔出大火还跑了这么远的距离,这会儿身上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额上跑出来的汗水滑落下来将染上黑色脏污的脸弄得更加脏乱,像刚在壁炉的烟囱里滚了一圈似的,身上还带着一股焦糊的味道。坂口组的驻地虽然算不上郊外,但比起繁华的市中心,周围的建筑并不多,空气也十分清新。萩原研二深深呼吸了好一会儿才感觉肺部的灼伤感得以减轻,混乱的大脑也恢复清明。他看向一旁被自己放在墙边的上野秋实,耳边似乎响起大火中那声焦急的呼喊,明白对方闯进大火中是为了寻找自己,刚才的气恼也逐渐变成无奈。“小秋实,你还好吗?”他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在大火中待了一会儿,身上的水分都被蒸发掉了一部分,刚才还没什么感觉,这会儿缓过来就感觉嗓子干涩的要命,像在沙漠中走了好一段距离一样,嗓子又干又痒。萩原研二有些耐不住地咳嗽了两下,肺部堆积的郁气也仿佛被咳了出来,胸口舒畅了很多。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看着脏兮兮的袖子和手指,忍不住抬手嗅了嗅。焦糊的气息传入鼻腔里,让他忍不住有点嫌弃的在鼻子前面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