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安全。”上野秋实的表情一秒变得灰暗,用一双裹挟着控诉,像兔子眼一样红彤彤的眼睛看向自家妈妈。他一点也不想和臭老爹出去遛弯。上野妈妈像是没发现一样,还抬起手对着他们轻轻挥了下手:“那我等下就不等你们了,早点回来。”“好,你早点休息。”他们互相说完话,上野秋实就被自家老爹拎出家门。家里的停车位在正门旁边,上野爸爸用车钥匙解了锁,又将人塞进副驾驶,自己则坐到驾驶位上。汽车发动的引擎声开始作响,被自家老爹弄的已经完全想不起自己之前在干嘛的上野秋实面无表情地坐在副驾驶上,一句话也不想说,眼不见心不烦的撑着脸颊看向窗外。也没心情去问自家老爹是打算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去。只不过很快,上野秋实就后悔自己刚才没问清楚。等车逐渐驶出市区,开上高速公路后,上野爸爸叼着烟,一边吊儿郎当的提醒:“臭小子,坐稳了。”上野秋实脑袋上刚冒出问号,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后仰,撞在椅背上,人都给撞懵了。刚才还平缓行驶的轿车上了高速车道后就跟撒了欢的野马一样一路狂奔,巨大的引擎声轰炸着耳朵和头皮,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在位子上根本无法动弹的上野秋实紧紧扣住车门和上方的扶手,身体随着车身剧烈抖动,视线内高速退后的两侧风景和道路更是让人眼晕的不行。身旁坐在驾驶座上的上野爸爸眼底逐渐爬满兴奋,但也没忘记自家儿子,贴心地又提醒一句:“蠢儿子,坐好了,别被甩下去了。”上野秋实眼皮狂跳,‘等’字都还没说完,上野爸爸就猛地一脚踩下油门。“白痴老爸啊啊啊啊啊啊——!”凄厉的惨叫声传出车窗,黑色的轿车在夜晚的高速路上犹如一道挂着红光的黑色闪电,伴随着嗡鸣极速前行。半个小时后,在国道一处靠近大海的断崖上,上野秋实蹲在国道旁边的围栏外吐的撕心裂肺,上野爸爸嫌弃的啧了声,叼着烟走向断崖边沿。断崖下方是时不时击撞在岩石上荡开无数浪花的海水,哗哗声在断崖附近荡开,从海面吹过来的海风中总是带有一股特殊的湿咸的味道,一望无际宽敞又辽阔的大海,隐约能看见灯塔上方为夜晚出海的渔民和游船指引方向的指向灯,远方星星点点,是城市隐隐闪烁的灯光,又像是天上的星星落在海面上,在夜晚的海面上闪烁着点点星光。上野爸爸盘腿坐在断崖边上,取下嘴里的香烟缓缓吐了口烟雾出来。整个世界在这瞬间变得很安静,安静的只剩风声,水声,还有后方不远处的呕吐声。差点把心肝脾肺都一并吐出来的上野秋实从后备箱里拿了瓶水漱口,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将瓶子对准自家老爹的后脑勺扔出去。上野爸爸听见声音偏了下头,反手接住从耳边飞过来的半瓶水,还顺便教育一句:“别乱扔垃圾。”他把瓶子放在身旁,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秋,过来。”上野秋实深吸一口气,才压下想从后面把人推下悬崖大义灭亲的恐怖想法,臭着一张脸走到老爹身边,没好气的开口:“干嘛?”上野爸爸面朝前方的大海努了努嘴:“你老爹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飙车,再跑这里坐坐,对着大海骂骂脏话,你要不要也试试?我就当什么也没听到。”上野秋实:……他嘴角轻扯,刻薄毒舌的脏话在嘴巴里滚了一圈,还是憋住了。这是亲爹,要忍住。
上野秋实再次深呼吸,强压下额上冒出来的青筋,往旁边挪了几步,和自家老爹隔了至少三个人左右的距离才坐下。上野爸爸瞥了他一眼,咂咂嘴,小声吐槽:“我就说不能让你妈带你回老家,就知道跟你外公学,一天到晚闷不出半个屁,也不怕什么时候把自己憋坏。”听力很好的上野秋实横了他一眼。上野爸爸叼着烟哼笑:“有什么不爽就说出来,你什么都不说,我可不知道你想干嘛。”“又不是小姑娘,天天让人猜你的心思,真不知道你那些小同学是怎么忍的。”“要我年轻的时候遇见你这种闷葫芦,不把你牙掰碎都算我心情好的。”“……”上野秋实冷笑:“四肢发达的暴力猩猩。”上野爸爸举起手臂秀了下自己鼓鼓囊囊的肌肉,得意:“老子辛辛苦苦练的,不拿来用我练它干嘛,吃饱了撑的?”“为老不尊的肌肉白痴。”“没礼貌的臭小子。”父子俩在海边你一句我一句的互怼,怼了半天,上野爸爸才撑着脸,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你要是不想说,老爸也不逼你。”他咂摸着嘴语调懒洋洋的开口:“要是遇见什么困难和解决不了的麻烦,只要跟老爸撒撒娇,三两下就给你解决了。”“没事折腾自己干嘛,先说好,要是敢让你老妈跟着你一起掉金豆子……”上野爸爸侧过脸,阴森森的对着上野秋实用拇指在脖子前面划了一道,做出抹脖子的手势。“老子好不容易追到的老婆,就算你是我儿子也不行,敢弄哭你妈试试。”上野秋实白了他一眼,嫌弃之意溢于言表。上野爸爸收敛脸上吓人的表情,对着上野秋实哼笑:“要不是你长的像你妈,你看我抽不抽你就完了,混蛋小子,就仗着我和你妈宠你。”“再给你十分钟的冷静时间,冷静完我们回家,不准丧脸。”上野秋实撇着嘴,轻轻哼了声。上野爸爸说完话也不出声了,安安静静的看着海面,断崖边一下就安静下来。哗哗的浪花声一直从下面传上来,时不时吹过脸颊和发梢的海风,远处与天空仿佛连成一片都大海,波光粼粼的海面,繁星点点的夜空。上野秋实望着这一切,忽然就有些明白自家老爹为什么喜欢来这里了。宽阔无比的海面和寂静轻抚的晚风,这里的一切看久了,让人禁不住地升起一股想倾述的冲动上野秋实眼睫轻轻颤动,像展翅欲飞又感觉到不安不敢前行的蝴蝶羽翼,他抿了抿唇,努力压下自己苦闷的情绪和周身沉重的压力,组织着语言,犹豫不决又十分迟疑的开口:“爸。”“嗯?”上野爸爸懒懒的哼出鼻音应声。“如果……”上野秋实只说了两个字就停下,上野爸爸没催他。自家这只嘴跟蚌一样严实的小祖宗终于愿意把壳子打开,他哪里敢催促,要是等下又缩回去了……啧。今晚就算白折腾了。上野爸爸暗自咂咂嘴,也不知道自家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