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重复过几百次的咆哮声,他几乎能倒背如流。周中锋下意识地把电话拿离了几十厘米。望着窗外的风景,便瞧着了窗户下面。站着的一位年轻阴柔,长相俊美的男人,冲着窗户另外一端在笑。那笑,极为不怀好意,还带着几分势在必得的意味。至于,那唇语,他恰巧能懂。“姜舒兰,你是我的。”周中锋捏着话筒的手一顿,顺着对方的目光看了过去。就见到窗户那头,一张莹白如玉害怕惊恐到极致的脸。随之而来的是砰的一声关窗户的声音。周中锋怔了一下,那一张瓷白脸上的惊恐,在脑海里面怎么也挥之不去。他想,在学校学过古词的时候,语文老师讲课说,美人儿被吓到,就是叫花容失色。他当时嗤之以鼻,人都被吓得五官扭曲了,哪里还有花容失色,说那么好听。直到,他见了姜舒兰,原来真的有人可以被吓到花容失色。漂亮到让人难以忘怀。原来,古词并没有骗人。只是,他以前没有遇到而已。周中锋的走神,直到被电话那头的声音打破。“中锋?你在听吗?你奶奶想和你说两句。”周中锋抿着唇,把电话放在耳边,就听见那边的声音慈祥道,“中锋,昨儿的奶奶做梦,梦到你娶妻生子了,奶奶梦里都是笑醒的。”周中锋神色柔和片刻,就说道,“奶奶,梦都是反的。”他从小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关系也极近。“可是,七十古来稀,奶奶没有几年可以活了,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你娶妻生子。”老人的声音极为沧桑,还带着知天命的遗憾。周中锋原本到嘴边想要说的话,也跟着咽了回去,脑海里面不期而然,想起了那一张花容失色的脸。他顿住,话锋一转,“奶奶,我会娶妻的。”他如是承诺道。挂掉电话后,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了下来。周中锋捏着电话,出神地望着窗外。听完电话的于主任试探道,“周同志,要不?我在给您安排一场相亲?”周中锋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着窗户外面站着的那个男人,“于主任,他是谁?”于主任一看,脑壳瞬间就大了,“他啊!叫郑向东,是委会的人。”顿了顿,他想起姜舒兰,“那个姜舒兰,你今儿的也该见过的,这郑家臭小子,盯着姜舒兰同志两年了,今儿的原本——”姜舒兰要和邹跃华相亲成功的话,这郑家小子就能摆脱了。哪里想到。能够护得住姜舒兰的相亲对象,被江知青给抢了。剩下的话,于主任不用说,周中锋也明白了。他盯着男人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对方这么跋扈,就没人管吗?”于主任苦笑一声,“管?怎么管?郑家小子姜舒兰不打算坐以待毙,她在大嫂蒋秀珍的办公室没待多久,便出去。只是。刚一出来,就看到大队部楼下位置,一众参加这次相亲联谊活动的知青和社员,围着一张熟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