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姜母那哪里是打她继母的脸,明明就是在打她的脸!没有自行车缝纫机和手表就算了,但是她有收音机啊!邹跃华未来是首富,现在是厂长,她就不信了,他拿的收音机能被一个当兵的差?邹跃华骑虎难下,自己做的鬼自己心里清楚,但是不等他回答。旁边的蒋丽红就迫不及待了,朝着站在河堤旁边的邹家下定的亲戚喊道,“喂,亲家同志,跃华让你们把收音机拿过来!”嗓门之大,宛若一声河东狮吼。别说河堤了,那就是在整个磨盘生产队,那都是能听见的。这会,邹跃华在想阻拦,就拦不住了。因为,那边亲戚闻言,顿时挑着扁担晃晃悠悠的就跟着过来了。这——邹跃华脸色唰的一下子难看了起来,只能寄希望,这些人都不识货。越是怕什么,来什么。一看到邹家亲戚过来,蒋丽红立马迫不及待的跑过去,站到邹家人旁边。只是,看到那一副贴着红纸的扁担,原先还觉得邹家人做事妥帖细节,还知道贴一张红纸张,觉得满意。这会,有了先前周中锋他们,用着四个轱辘的小汽车载聘礼比较着。这扁担一下子就落了下乘,多了几分穷酸相。周围的社员也是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抬头下意识地看向邹跃华。那眼神带着几分打量和不解。邹跃华在怎么说,也是一个堂堂的轧钢一分厂的大厂长,来下定给聘礼。不说用小汽车吧,起码要有个自行车才配得上他的身份啊!怎么就用这么一副旧框子装着聘礼,草草了事呢!被众人用隐晦目光打量的邹跃华,脸色不好看,他板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心里却有些不得劲儿,篮子怎么了?篮子还是他亲娘老子贴的红纸呢。再说,这本来都是乡下,用篮子装聘礼多正常啊!要怪,也只能怪周同志不按规矩来,这十里八乡下聘的哪家不是用篮子来的?哪里像周中锋那样,开个小汽车来下聘的。也太张扬了。旁边的江敏云看着不对,她打圆场,“是我要篮子的,篮子是圆篮子嘛,求的是一个圆满!”不得不说,江敏云的情商是真高。这一解释,不止是为邹跃华解了难堪,还为她自己强行挽面儿。只是,大家也都不是傻子,撇撇嘴,也就没说什么?旁边的蒋丽红也没言语,因为有了篮子这一遭,她心里不得劲儿,一拿着起收音机就察觉到不对了。只是,当她想放下去的时候,已经晚了。旁边的沪市肖知青眼尖道,“这一款收音机是旧的!”“你们看,它按钮的位置是掉油漆的!”这话一落,现场瞬间安静下来。一根针都可以看得见。大家先是顺着那女知青指着的地方看了过去。果然,按钮的位置因为长时间被摁,掉了一个秃斑一样的油漆块,不是很明显,但是细看却是能看出来的。这会,蒋丽红想藏也已经晚了。她脸色极为难看。这难道是旧的?江敏云也是,她下意识地看向邹跃华,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邹跃华一言不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本来给了家里娘老子钱的,但是他娘觉得他是二婚,没必要买的新的。当初前妻陪嫁的这个收音机照样能用。只是,这个收音机到底是被家里的孩子调皮捣蛋给拧秃噜皮了。看他回去怎么收拾他们!只是,最为关键的是现在,大家都在用质疑地目光看着他。想他大厂长身份,下定拿聘,拿一个二手货来应付,这怎么解释?邹跃华沉默,想着对策。长久的沉默,周围人的轻视,让江敏云实在是受不了了,为了她的面子,为了邹跃华的面子。她脸色苍白的找了个借口,“可能是放篮子里面磕着碰着了!”所以才少了一块油漆。对,就是这样,未来首富,现在的大厂长邹跃华,根本不会拿二手货来敷衍她。江敏云这样安慰着自己,也在安慰着在场的所有人。这个理由倒是能说得过去。邹跃华赞赏地看了一眼江敏云,到底是高材生,脑子灵活,知道夫荣妻贵这个道理,替他挽面子。他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点头,“是的,路上不小心磕坏了。”话落,还顺带瞪了一眼之前开口的肖知青。旁边的肖知青也跟着一愣,难道是她看错了?邹跃华这一眼,极为有压迫性,肖知青顿时有几分害怕。“这不是磕坏的,这是用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