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时候天色一直很昏沉,更没有什么皎洁的月光。许是因为有地龙的缘故,他昨儿个被打湿的裤子已经干了,可是一片粘腻,令人十分不适。这样的梦,在他懵懵懂懂的时候,也发生过,可梦里的人总是朦胧着一张脸,只是在最后的时候,才会露出天子的容颜。看到了人,梦自然就醒了,哪里像昨日,全程都感觉很清晰,就像是真实的发生过的一样。“大人,您的脸色发红,可是要请太医把脉?”“本官无碍,只是地龙太热。”梦怎么就醒了呢,醒的那么早,他冷眼看了那唤他的宫人一眼,把后者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完全不知道自己犯下什么错事。在宫人战战兢兢的时候,沈止自己又调节过来了,梦毕竟是梦,看到现实中的陛下自然更好。“宫内可有热水,本官要沐浴更衣,再去觐见陛下。”他穿着这身衣服,简直罪恶,若是面见陛下,一定会被瞧出来的。等沈止走了,那先前唤他的宫人小心翼翼的问自己的同伴。“我方才没做错什么,没有得罪这位大人吧。”后者摇摇头,只安抚他:“许是这位将军起床气大了些,我瞧他方才心情不错,你且安心。”沈止前去寻陆戈的时候,却被拦下来了。“陛下正同谢侍郎在商谈公事,若无出人命的要事,一律不准入内。”宫里有宫里的规矩,沈止其实不爱讲规矩,但是他足够听话。尽管沈止离开京城不短时间,可是他仍然是皇帝跟前的红人,宫人客客气气说:“可需要奴为大人通传一声。”“不用了。”他今日来并不想要同天子谈什么公事,只是想问问她今日去哪里用午膳,谈一谈私事。沈止站在外头,任由冷冽的风吹在他的脸上,好让他清醒一些。有身着锦衣的年轻儿郎从远处走来,见到他的时候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武官一向不被文官瞧得起,更何况他是奴隶出身,对那些讲究血脉传承的人来说,更是卑贱。这样的眼神沈止瞧习惯了,恼自然是恼的,可他如今心情不错,不过是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孩子罢了,他并不打算同这种人计较。“珏公子,您的手炉。”宫人在这年轻儿郎身后跟了上来,匆匆把紫檀金边小手炉塞到他的手里。沈止看着那手炉,眼神一紧,因为那手炉并不是什么新鲜物件,而是东宫旧物。他习武练出来的一双利眼,看到手炉的下脚还缺了一小块,只是很小的磕碰印记,不仔细看的话,并不明显。沈止记得这炉子,是因为当年冬日的时候,他不小心在冰上滑了一跤。那个时候他在太子身边待的不够久,害怕的很,生怕天子为了这事情怪罪于他。他宝贝一般的旧物,怎么会落到这个人手里?作者有话要说:有评论咩,有评论今天就加更√女扮男装太子(16)想要推动自己女子的身份,不是一天就能成的事情。当然突然爆出来,陆戈也不怕。她只是和那些老臣脆弱的心脏,着想打算温和一点,用循序渐进的方法,去逼他们接受现实。她是女人又如何,反正现在她是先帝唯一留下来的血脉,本身就是正统。当初登基之后,她花了不少手段,把所有能威胁到自己位置的人都铲除了,除了沈止之外,她还掌控了皇后给她培养的势力。陆戈手中有一支对他绝对忠心耿耿的队伍,准确的说,不只是一支。手里有兵,心里不慌。若是有人胆敢打着这个借口造反,如今的陆戈无所畏惧。陆戈同自己的肱骨大臣商讨完开女子恩科之事的细节之后,就听得外头突然喧闹起来。有宫人发出极为惊慌的尖叫声:“别打了,珏公子,大人,你们快别打啦!”宫中一向安静,只有走水或者来刺客了,才会有这种喧闹声。陆戈原本还有话想说,被这个小插曲突然打断,一时间都忘了自己刚刚想说什么。“外头这是怎么了?”陆戈打开门来,宫人立马向她解释情况:“陛下,是沈大人在外等候,珏公子恰巧路过,两位大人不知道为何发生了几句口角,便在这里打起来了。”她打开可以看到外面的窗户,一阵凌冽的寒风便夹杂着风雪席卷而来。陆戈冻得缩了一下脖子,尽管她调养多日,这身体还是比寻常人更畏寒一些。“陛下当心着凉。”贴身服侍陆戈的是容颜十分昳丽的年轻太监,他从一旁的衣架上取下一件厚实的大氅,微微踮起脚来,细心的为天子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