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一个傻子因多年前的一点恩情而自愿进牢里的故事,他更相信他可能是收了谁谁谁的好处,进而故意装疯卖傻接近他,骗取他的信任。
不远处书桌上的钟表在滴答滴答的走着,室内一片寂静。
在宋加焉睁眼的前一秒,那道在他脸上徘徊的目光消失了。床边的脚步声一点点走远,折叠床重物下陷的两声嘎吱声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
他这是睡了?
所以刚才凑那么近,不是为了拿被子蒙住他的头把他憋死或者把他掐死,真的只是凑近看了他一会儿一样?
宋加焉半眯着眼,借着窗外朦胧的月色,他看到小阳台外的折叠床的杯子隆起一个高高的包。
丁江个子太高了,临时找来的折叠明显有点窄,他正在翻来覆去的调整姿势,床里的弹窗也嘎吱嘎吱的响着。
视线再看到近处,
床头柜赫然多了一叠文件夹。
“”
第二天早饭时间,宋加焉不经意般提到昨天的事,问他怎么样,他说有点紧张,问他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人,他没有一丝犹豫,一五一十的讲清楚了遇见了谁,具体都说了什么话
“怎么了吗?”
望着一声不吭,表情有点难以形容的宋加焉,丁江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有点不安的问道。
“没事。”
“哦哦”
“”
022
后来的一个星期里,丁江又陆陆续续又帮宋加焉做了几个比较简单的小事,都不是很难,只是都要求他保密。
他答应了。
一个星期里,除了去车间工作的时间外,剩下的时间要么就是给宋加焉跑腿,要么就是待在宋加焉身边。
这样的日子,他觉得幸福得不行。
他已经把几个监区摸清楚了,一些潜规则也大概了解,再不会像之前那样傻乎乎的在食堂起冲突,明白了操场某处监控死角是犯人们解决恩怨的主要场地,还在里面解决了几场小矛盾。
期间宋加焉对他的态度似乎也越来越好,有两次他忘记吃药了还是丁江提醒的,他说那个闹钟有时总坏,从那次以后他便比任何人都上心的盯着。
中间还发生了一次突发事件。
那天是周日下午,也是监狱里是固定的放风时间。在车间里劳作了六天的犯人们终于能够在今天休息一下了,刚好还出了点太阳,这能不高兴么?连广播里放的音乐都比平时都要欢快许多。
不过丁江也没功夫去放风。
——自从早晨宋加焉一如往常又被狱警带着出去见了一回家属后,也不知道见了谁,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半个小时不见,再见时,他精神有些恹恹的。
早饭没吃,午饭只吃了几口,这可把丁江给操心坏了,全程一直守在床边,就跟哄家里小孩吃饭的家长一样,不住的轻声劝着。
“吃一点吧”
“就一点点。”
到了中午的吃药时间
那天他记得很清楚,绝对还没到平时的时间,宋加焉前一刻钟还在和丁江讲话,唇边挂着他惯常的微笑呢。
为了让他高兴点,丁江有心讲着关于他那几天在监狱里听到的笑话,讲话时还故意带了家乡口音像逗他开心,而宋加焉也的笑了。
当时气氛挺好的,他笑着笑着,突然毫无预兆的开始咳嗽,与此同时呼吸莫名变得急促起来,脸色煞白,整个人身体降直,好像下一秒就要死去。
“怎么了怎么了?”
丁江慌了几秒,眼看着宋加焉的手不受控制的颤动,看着他想伸手从床头柜的小抽屉里拿出一个药瓶吧,刚拿到手里,药还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他从没有反应这样快过,立刻把在落地的药瓶捡起来塞到他手里。
在亲眼看着他把瓶口对准鼻腔,也就那么几秒,呼吸霎时平缓了许多,脸色也好了,半眯着眼睛的样子。
到了这时,丁江悬着的心都还没有彻底放下,依旧不放心的问他:“您刚才怎么了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难受?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啊。”
他当时真的焦急,可宋加焉却忽略了他的提问,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他,许久后才轻声开口,说如果自己当时把药扔掉,他或许真的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