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遗憾的是,邻居家的光少年对此并无兴趣,问起就说与俱乐部朋友约了一起打球。一听就知道是借口,光是一直都在跟着俱乐部打球啦,但他在俱乐部哪儿来的朋友?在询问无果之后,翔太识趣地去问网球部其他的人。一个人去看网球场,也太无聊了!
“哥哥,我说的是真的。”弟弟裕次端端正正地盘坐在沙发上,虽然开着电视,但是却斜着眼睛偷瞄着翔太,“如果你答应我的话,我就陪你一起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现在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机械的女声之后,翔太“啪”的一声把手机放在面前的茶几上,转过头看着弟弟,表情严肃:“那裕次还是好好呆在家吧,我是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帮你做家庭作业的!”
翔太用了三个“绝对”,以示他态度坚决。
“切!”弟弟扁着嘴,侧过头看电视,不看他哥哥了。小学生的作业,帮帮又怎么了嘛。
光不愿意去,直人的电话打不通,浩二说是去了大阪的外婆家,青山的电话打过去一直占线……
至于佐佐木和修一,翔太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要约他们一起去。虽然那两人是完全不一样的类型,但是翔太却从他们身上嗅到了某种一样的东西,对周末约那两个人出行有点发怵。
况且,如果他约修一,说不定会被他用要跟小学妹约会的借口拒绝;如果约佐佐木,估计又得被他阴阳怪气一番,说不定还会讽刺自己没朋友!
一想起佐佐木那副样子,翔太就要开始生闷气了。
算了,又没人规定,一个人就不能去看网球场了。翔太挠了挠头,决定自己一个人去。去青木大学网球场,他可是有正当理由呢。作为网球部前辈及部长,提前去比赛场地踩点,如果运气不错,遇到其他参赛学校的选手,还能打一场网球,就当是提前感受一下比赛场地,多好的理由啊。
翔太向来是个行动派,三思而后行什么的不是他的风格。说干就干,他很快收拾好东西出门,踏上了开往青木大学的车,在经历了半个小时左右的转乘之后,他终于站在了青木大学的门口。
啊,校门还真是宏伟啊!大学的感觉就是和中学不一样,即使是不怎么样的大学。翔太眨巴着眼以一种虔诚的神情仰望着青木大学的校门,张着嘴,样子看起来有些蠢。
终于结束了对大学校门的仰望之后,翔太左右看了看,第一次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他完全找不到方向。
网球比赛说是在青木大学的网球场举行,可是青木大学的网球场又在什么地方啊?!星期天的大学校园,人并不是很多,看起来十分冷清,大学生们也都不知道去了哪儿。翔太站在大学校门口好几分钟,都没有见一个人经过。于是,想要随便找个人询问一下的打算也只好作罢。
往左边走还是往右边走?又或者是直走?翔太脚抬起来,又放回去,犹豫了好半天之后,终于抬起腿,准备走中间那条道儿。这么大条路,总会遇到什么人的吧。
“安藤桑。”
身后传来有点熟悉的声音,翔太立马转过身,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距他大约五米之远同样站在青木大学门口的佐佐木哲也。
名古屋六月的天气终于开始发挥它的热度,佐佐木只是套了件白色的衬衣以及一条裁剪得当的银灰色西裤,端端正正站在那里的样子,就如同一棵高大挺直的白杨树。
“佐佐木?”翔太有些吃惊,在他看来,身为学生会长的佐佐木这个时候理应在学校的学生会办公室里面坐着,桌上堆满了厚厚的等待签字处理的文件才对。五月音乐节才结束,不应该很忙才对吗?
既要参加网球部的部活,又要管理学校学生会,真不知道这家伙哪儿来的那么多时间和精力。
“安藤桑是准备去考察下周爱知县大赛的比赛场地吗?”虽然是问句,但是佐佐木并没有等待翔太的回答,他几乎可以肯定他的推测。推了推并无任何下滑迹象的金丝眼镜,凌厉的凤眼一眼看到翔太背在身后的网球拍,佐佐木朝着翔太走去,“既然如此,我们就一起走吧。”
翔太疑惑地皱起眉,怎么今天的佐佐木怎么会选择跟他一起走?!要是平时,肯定就打个招呼,头也不回地干自己的事情去了。看到佐佐木,翔太突然想起上周音乐节五校打水仗游戏许诺出去的彩头,莫名感觉有些心虚。
上周打水仗游戏最后胜出的是特别给翔太面子从东京到名古屋来的日吉少年跟深司,作为东道主,翔太对两位获胜者许诺了目前还没有跟网球部说的彩头。
不过应该也没有什么吧!翔太摸摸头,反正他们是网球部来着。虽然这么想,但他最近几天确实也没有理直气壮地说出口。
“说起来,安藤桑今天怎么会突然想起来,想要履行一下身为网球部部长和前辈的义务,大老远跑来青木大学这边打探情报了呢?”
佐佐木垂下眼睑,他似乎比他自己想象中的更理解眼前这个前辈。至少,他现在只是看了翔太一眼,就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虽然这样问,但并不指望从翔太这里得到肯定的回复。他只是一眼看穿这几天翔太的心虚,试探一下罢了。
“打探情报?”翔太茫然地眨眨眼,佐佐木既然愿意在前面带路,他就放心地跟了上去。总算是遇到熟人了,虽然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佐佐木,但是有总比没有好吧。翔太挠挠头,没有搞清楚佐佐木这样说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我没有要来打探什么情报啊!我只是想来看看青木大学的网球场,如果可能的话,顺便打场网球而已。”
果然是这样,完全在意料中啊。又一次证实了他的确很了解眼前这个前辈,但是佐佐木并不认为他有为之高兴的理由。大概是因为,什么都写在脸上、一眼就能看懂的家伙,即使了解透了,也没什么成就感吧。
“哦?这样啊。”佐佐木推推眼镜,随意问道:“安藤桑上上周去东京,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吗?”
说起东京那段经历,翔太可就有说不完的话啦。他开始手舞足蹈、绘声绘色地跟佐佐木讲起他东京一日游时的“奇幻冒险”网球之旅。
佐佐木唇角微勾,虽然没有对翔太的这段经历发表什么观点,但也时不时点头以示回应,看上去还算是个不错的倾听者。于是,翔太讲得更忘我了。
“啊!”一路气氛难得和谐地走到了拐弯处,两人却不约而同地和迎面走来的人撞在了一起,对方被撞得后退一步,坐在了地上,“搞什么鬼?!好痛啊!”
“对不起!”翔太反应过来,匆忙道歉,不过心里却隐隐有些不解。明明撞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有多大的力道,怎么就把对方撞地上了呢?都是走路走着的,还不如那次在圣伊势中学网球场外面和直人对撞呢,那时候直人被自己压在地上都没喊痛。
而同样和佐佐木相撞并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的人,在一眼看到佐佐木即使隔着一层玻璃镜片却依旧犀利的眼之后,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要是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被翔太撞倒的人爬了起来,像模像样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冲着翔太凶狠恶煞地叫嚷起来,看上去一幅蛮不讲理的样子。
“那么,你们想怎么办?”佐佐木侧头,到底是校园抢劫事故还是别的什么?不过,居然敢以这种口吻和自己说话,看样子胆子有点肥。佐佐木眯了眯眼,伸手抚了抚根本没有被碰到的白色衬衣。
“要做什么?”被翔太撞倒的家伙染着一头金灿灿的头发,不过大约是因为保养不得当,那头发看起来有些干枯,完全比不上翔太见过的那些,比如说星德中学网球部部长藏兔座的发质。
“我们可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听到佐佐木的话,那两个人露齿一笑,眼神中透出计划成功的算计:“既然这样,我们就来文明一点的解决方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