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纪轻轻就有了相许的未婚妻,知根知底,可不就是命好。
至于后面中年男人感叹的什么家庭问题,楼北望不以为然。
这人要是一心一意的对妻子,也不至于被抓恼成这样,又要娇妻,又要美妾,还指望娇妻贤惠一把抓,这么贪,怎么不上天呢。
京都城内炭火价贵,好的炭火更是有价无市,燕宁陆陆续续出手了一批好炭,一部分是自己烧的,一部分是从其他商人手里收的。有的做的人情,有的比市场价更高一些。
不过按照今年的价格,这些炭卖出去怎么都是大赚一笔。
那些在烧炭过程中不成形的,劣质一些的炭,她又派了另外一批人,把那些炭以比现在的市场价低两成的价格卖出去。
这部分炭她出手的不少,主打一个避免奸商恶意囤积居奇,避免穷苦百姓买不到买不起炭火,凄惨的在寒风中冻死。
但是天灾终究不是人力就能轻易改变的,只要是大自然带来的灾难,就一定会有人受害。
京都城里许多石头屋子,用的是好的青砖或者是天然一体的石块,那种木屋也是很结实的木头。
但是宫外就不一样,像那种偏远一点的,穷一点的地方,很多人家住的还是那种茅草屋,之前刮大风的时候,茅草吹落连顶都没有。
这几天大雪,虽然风不算特别大,但是夜里下的雪太大了,大半夜的雪过于厚重,就把茅草屋给压塌了。
山村里有好些人家因为房屋倒塌被压死了,还有一些是在半夜给冻死的。
这消息传来的时候,燕宁就进了宫一趟。
她又去见了皇帝,愁眉苦脸的样子,脸上像条长苦瓜。
“小五,你这冬日里做生意卖炭火,在外头建府的钱也挣出来了吧,怎么见了朕还摆出这种臭脸。”
燕宁的生意,并没有彻底隐藏着掖着,她搞得红红火火的,自然免不了有心人,替他算成本,算卖价,算出一个令人嫉妒的数字。
但是燕宁的炭火是早屯的,现在这个节点再来临时烧炭,一方面是人手不够,一方面也是时机不对,成本价涨得太多,临时来入场就实在晚了些。
都说天家无父子,燕宁这个儿子赚了大钱,哪怕燕宸如此富有,心里也有几分不自在。
特别是他想到当初燕宁还来哭穷,结果转头从他这里问走的钱就赚了一波大的,就好像是从他手里捡了钱走一样。
燕宁道:“儿臣确实赚了些银钱,但是置了田地,买了酒楼,还有好多货都压着呢,还欠着十万两,在京郊买不起心怡的宅子。”
京都价贵,如果想要修一个豪华的宅子,像大皇子和三皇子那种的,便是把她现在掏空了也修不起。
她说:“母妃把所有的积蓄都贴给儿臣了,也不知道再过三年,儿臣手上这些钱也不知道能不能修起四皇子十分之一气派的宅子。”
哪怕赚再多钱,该哭穷的还是得哭穷,再说了,纵向比较,她现在底子还是几个皇子里面最薄的,哭穷没有什么不好意思。
“而且儿臣还借着楼北望的钱,当初答应了赚到钱第一个时间就要还他,还要付分红。”
燕宁见皇帝脸色难看,又说:“父皇的分红,儿臣也记得,钱都投进酒楼里了,现在还在扩张期间,钱不凑手儿臣想着,到时候等回来本,就把分红给送来。”
燕宸脸色稍有好转:“那一笔钱就是给你的,算什么分红,到时候朕再给你一笔,算四成。”
他这一张口就是要走四成利,显然很看好燕宁的酒楼生意。
燕宁欣然道:“有父皇的资助,儿臣肯定不用担心还不起债。”
不管皇帝愿意出多少,四成利换一个庇护还是很划算的。毕竟天底下没人敢跟皇帝抢钱,生意做的越大,她赚的也越多。不过今日过来,她也不只是为了哭穷。
燕宁说:“儿臣因为让山民做炭火卖钱的事,这节日时常往庄子那边跑,冬至过了几日,才从庄户口中得知,京郊外有许多村民因大雪落下而亡……”
燕宁还说:“儿臣收留了一些村民,但也无法收留所有人,雪若是持续下去,恐是形成雪灾,牵连甚广。”
她又引用了一段大儒之言,恳请皇帝道:“臣想为这些受灾百姓做些什么,还请您允许,派儿臣前去负责此次赈灾之事。”
等事情闹得更大了去赈灾,或许能够得到的称颂声更广,但是那不是燕宁所求。
真的那个时候,这种事情也轮不到她来干,毕竟这里是天子脚下,闹大了就会有其他皇子抢果子。
而燕宁就是要在事情没闹大之前提出来,表现得不是为名,这是刚好知晓了此事,心软罢了。
一个心软的皇子,才能在有好名声的时候不被天子忌惮。
名,她要,利,她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