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定的48小时扣留期间,赵寅生见到了海港市最有名的冯大状。
经过几次沟通,赵寅生坚持自己无罪。
根据警方现有的线索,已知情况是:死者和赵寅生是男女关系,更大的可能是皮|肉关系,两人在酒吧相识,女孩跳楼之前与赵寅生相处最少三个小时之久,赵寅生有大量饮酒的情况,女孩的尸检报告还没有出来。
距离释放嫌疑人还有两个小时,冯大状又一次见到赵寅生。
赵寅生一直三缄其口,好不容易开口了,只会说“不是我”或“我没有”这样的话。
两个小时后,赵寅生走出警署。
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他刚走出几米远,很快又被负责调查案件的警官以涉嫌谋杀的罪名逮捕。
第三次回到审讯室,不同于之前的待遇,警方在态度上有所改变。
经过法医鉴定,案发当天下午女孩吃了一碗煲仔饭,依照胃中食物消化的程度推断,死亡时间在晚上六点到七点之间,由此断定,女孩在跳楼之前就已气绝身亡,而在死者的后脑发现有重物击打的痕迹。
自杀事件转变为谋杀。
本案最大嫌疑人赵寅生是最后一个接触死者,并且在死者身上提取到男人的DNA,经过检测证实属于赵寅生,两人之前有过亲密行为。
很快,检方对赵寅生以二级谋杀罪进行起诉。
事发几天后赵寅生第一次站在法庭的被告席上,这时候的他依然保持缄默,神色落寞忧伤,似乎沉浸在失去爱人的悲伤情绪里,不过检方认为他是在伪装,以此来博取陪审员的同情。
面对一大堆不利的证据和证词,被告人依旧不肯开口认罪,他经常低着头,有时候还会表现出一脸茫然。
当检方拿出目前最有利的证据时,赵寅生的表情终于有所波动,只是非常短暂。
目前掌握的线索是:死者身上和体内都有被告的DNA,但私密部位并没有发现撕裂的迹象,表明两人是自愿发生关系,击打被害女孩头部的凶器暂时没找到,调取监控发现,女孩是下午三点进入公寓,晚上九点零几分坠楼,期间没有出去过,也没有可疑人员进来。
由于案发第一天检方的疏忽,并没有彻底排查公寓,导致现在不确定凶器是从未出现过还是已被凶手销毁藏匿。
冯大状尽管掌握的线索不多,但诡辩能力超群,硬生生压了检方一头,为被告争取喘息的时间。
第一次的庭审陪审员的判决未能达到一致,法官宣告无效。
此时,坐在旁听席的受害者家属,也就是女孩的父亲,露出无比愤恨又悲伤的表情,而他身边还有一个人,一脸高深莫测的男记者,短头发,戴眼镜,无论听到什么都喜怒不形于色。
男记者抬起手,做了一个假意照相的举动,对着被告席的赵寅生象征性地用手罩住。
两人的目光相遇,赵寅生看着男记者,面无表情,几秒钟后才移开视线。
男记者不由得微微皱眉,认为这种反应不该出现在被告身上
第一次庭审的戏份一共有四十六个镜头,拍到下午三点收工。
柯灵组织A组的工作人员前往下一个拍摄地点,庭审现场开始人流攒动,演员们一个接一个地到监视器前看回放。
此时,沈飞还沉浸在方才目睹的拍摄过程中。
这是他第一次看现场拍戏,说实话,相对于节奏紧凑的电影来说,幕后的工作真是漫长又拖沓,有些场景不尽人意还要多次重复,不过演员的表演非常吸引人,至少他的目光被维舟牢牢锁住,一刻也没有离开。
不止是他,身边的傅伯勋也是如此。
导演喊“卡”后,傅伯勋仿佛自言自语般在沈飞耳边说句:“维舟是要拿奖的。”
“什么意思?”沈飞大概明白,可能是出于虚荣心就是想展开聊聊,“拿什么奖,你觉得他很不错?”
傅伯勋的目光追随现场的演员,略一沉吟道:“是,这位女导演很擅长镜头语言,通过对声音、构图和镜头画面的节奏处理,为演员创造出一种细腻的内心描写,可不是所有演员都能驾驭这种表演模式,尤其是年轻的新生代演员,但维舟非常配合,演技入木三分,适合近景特写,就凭他刚才的几个近距离的微表情,我有预感这个人物会非常出彩。”
沈飞的唇角不易察觉地翘起来:“哦你觉得被告是无辜的吗?”
“我觉得是,”傅伯勋的语气偏向于肯定,“他很无辜,符合那种在迷惘状态下的不知所措又不擅长表达情感的蒙冤者,我认为他不是真正的凶手,你认为呢?”
沈飞抬了一下脸上的墨镜,似笑非笑的样子:“我觉得他就是,藏得很深的变态杀人狂。”
闻言,傅伯勋意外的失笑:“太夸张了吧,沈总,我怎么感觉有点私人恩怨呢?”
沈飞勾唇不语,身上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恰在此时,正在监视器前的维舟往这边瞥一眼,视线落在沈飞的脸上,很快又移开。
沈飞稍微扬起下巴,转头看向身边的傅伯勋,冷不丁想起一个问题,问道:“你也是演员吗?”
傅伯勋显然一愣。
出道至今一直小火,现阶段是正当红,已经很久没有人当面问出这种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