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现场是一家精神疗养院,一个独立的单间。
郝先生刚睡醒,接待客人的欲望不是特别强烈,他看上去有点厌世,言行举止却时刻保持庄重,他倚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侦探小说漫不经心地翻看着。
青年记者见到郝先生时,着实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进错屋了。记者清楚记得,此次采访的对象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而眼前这位却是有着一头红发的女人。
虽然这个女人看上去有点怪异,妆容也很违和,但整体更偏向女性。
“进来。”郝先生开了口,语气傲慢。
青年记者松口气,听声音确实是个男人。
这是一家治疗精神病的医院,不管看见多么神奇的患者都属于正常。
郝先生为记者倒杯茶,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施舍,给人一种‘爱上老娘是你的荣幸’的感觉。
‘她’的自信和优越感呈现出一种冷酷,记者捧着茶杯,目光相接时,一阵寒战越过全身。
接下来是意味深长的互动,记者费了好大劲才撬开了郝先生的嘴,记录了郝先生第一个离奇的梦。
郝先生颇为优雅地说:“不管你听见多么离谱的故事都不用紧张,也不需要惊讶,毕竟是梦一场,我们就叫它《树》吧。”
《树》的故事在一个梦幻的古镇展开,主人公是刚满十八岁的青年,他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从小受人排挤,他对镇子上的一颗古树有着别样的感情,他依赖它,幻想着成为它的同类,甚至有更古怪的需求——
拍完精神病院的戏份,大半天的时间流逝。
《树》的戏份开始进入正题,不过画面有些血腥,自然就提高了拍摄难度。
维舟和魏昕来到一间宽阔的摄影棚,里面铺满绿色幕布,靠墙有一排设备,有几个从M国请来的特效师正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
等他们走近,特效师停止交谈,全都站起来打招呼。
特效师把一些场景效果调给维舟看,询问他的意见,随后几人围坐在设备前,用两种语言交谈。
讨论的过程还算顺利,第一个故事的特效风格基本确定。
这时,一阵“咕噜噜”的响声终止了谈话。
魏昕捂着胃部,尴尬地说:“有点饿了。”
“你还没吃饭?”维舟先是惊讶,然后恍然大悟,“一天都没吃,对吗?”
一种可怜巴巴的神情出现在魏昕脸上:“我等你啊,师哥。”
“不好意思,”维舟赶忙站起身,语气带有歉意,“忙糊涂了,走吧,我们一起去补充体力。”
十几分钟后,两人就坐在了一张桌子前,上面摆着精致考究的各色美食。
魏昕饿急了,毫不客气地往嘴里送,吃得两颊鼓鼓。
维舟不急于动筷,低头拿着手机摆弄。
他想,这个时间段沈飞肯定醒了。
休息室只有他和魏昕两个人,没犹豫,他决定打电话直接问。
太阳打西边出来,沈飞竟然拒接。
维舟轻微皱眉,试着再拨一次。
结果一样,嘟嘟两声后又被挂断。
“师哥,怎么了?”魏昕边吃边问,眼神中带着好奇和关心。
“没什么,”维舟把手机放下,执起筷子准备用餐,“朋友的电话打不通,可能在忙。”
魏昕天真地点点脑袋:“唔说真的师哥,你今天的妆容真是让我眼前一亮,你要是一个女生,绝对是美女。”
维舟闻言失笑:“这个角色最开始的人选是另一位演员,可惜片酬没谈妥,我只能亲自来,说实话压力挺大的,原本没想演,不过既然接了那就认真对待。”
“我不是彩虹屁,师哥的表演能力真的很惊艳,哦对了!”魏昕忽然眼眸一亮,兴奋的往前凑,“可不止我一个人说,赵寅生的视频好多人都”
一声突兀的手机提示音截断了魏昕的发言,他看见师哥的手机响了,立马闭嘴。
维舟拿起手机,是沈飞发来的消息。
沈飞:【在开会,你有事吗?】
男人的言辞间带着点愤懑,看来还为昨晚的失败感到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