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洛斯的嘴角似乎扬了扬,白却看不出来那究竟是不是一个笑容,只听见他回答:“好。”
室内安静下来,残留的信息素和暧昧的气息逐渐变冷散去,白却嗅到了隐藏在其下的血腥味。他才意识到,休洛斯甚至没有喊过一声疼。
“祖宗!”
监牢被虫大力推开了,尼古拉斯医生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这才来得及扶了扶自己歪掉的眼镜,抬眼看见白却和一只浑身是伤的雌虫衣衫不整地待在一起,一口气又差点没顺上来,把白却交待一并带来的衣服扔了过去。
“你下次和雌虫一夜情能不能不要找个消停点的地方?在监狱里和雌奴罪犯玩这些,没想到你癖好还挺独特啊?”
“那怎么了。”白却坦然平淡的态度简直能把虫给气死,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扣起衬衫衣领,“你不是很厉害吗,那就请把我们带出去吧。”
他还若无其事地向休洛斯介绍起了尼古拉斯,“这位是张三·尼古拉斯,虽然他的名字很奇怪,可是一只能力非常强的虫哦,我们非常熟悉,所以休洛斯你不用害羞。”
尼古拉斯深呼吸两下才忍住发飙的冲动,和白却共事这段时间,他已经习惯了白却难搞的性格,再看向一旁沉默的雌虫,忍不住皱起了眉。
那是一只看上去挺年轻的雌虫,漆黑的发丝挡住了大半脸颊,从轮廓看来长相应该还不错……但身上隐约露出的撕裂状伤口和青青紫紫的伤痕足以让雄子阁下们大倒胃口。
很难理解怎么会有虫选择和这样一只雌虫一夜情,他看上去简直像快被剪烂的一只玩偶,精神状态看上去也差得要命。要修复这样一只雌虫不亚于修复一只彻底报废的机器人。
尼古拉斯不觉得如此讨厌麻烦的白却会选择接手这样一个大麻烦。
“你真的要带走他?”
见雌虫始终沉默不语,尼古拉斯也不觉得这样一只普通的雌奴能造成什么威胁,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用冷静的口吻提醒:
“事先说好,如果你把虫带走,后面又因为觉得麻烦而抛弃,按照水蝎座的法律,离婚后他很有可能被判处终身监禁,分配边缘荒星终身服劳役。”
白却这才看了休洛斯一眼,他没有回答,反而问休洛斯:“所以你考虑好了吗?”
休洛斯的睫毛动了动,他抬起眼帘,似乎不太理解白却的问话。
白却对上他一片默然的红眸,以为他还在害羞,“你做好准备,要相信我了吗?”
“……”
休洛斯垂下眼帘,沉默了一会儿,又勾了勾嘴角,那张年轻英俊的脸上头一次露出符合他目前年龄的俊气来。
“为什么不试试呢?”
反正雄虫都是那样的生物。抛弃雌虫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丢弃一样不再喜爱的旧物。
在身体恢复之前,休洛斯不介意玩一玩这种小虫崽会沉迷的游戏。
*
“……”
“事情就是这样……”琥珀不停转着食指上的戒指,低头道,“我派虫去的时候,他们说十七号已经被一只雄虫用最高规格保释走了。雄虫保护协会亲手介入其中。”
沉默蔓延。
“你的意思是,”托盘上的瓷杯被轻轻拿起,发出碰撞轻响,“一只柔弱的雄虫,避开了监控和安保,‘不小心’进入了内部监牢,刚好和因精神力混乱而发情的十七号发生了关系,并且爱上了这只受伤的、还有暴力史的粗鲁雌虫,要把他带走当雌侍?”
琥珀猛然抬起头,“我绝不敢欺骗你,加西亚。事情就是这样,我们也不知道他如何做到,说不定是他和别虫里应外合……对了,这只虫你认识。我觉得是那只怪虫的话,能做出这样的事,完全不奇怪。”
说到怪虫,加西亚脑海里蹦出一个明确的形象,银白色长发,身材在雄虫里显得非常高挑,长着酷似小烟熏的黑眼圈,总是半死不活地靠在墙边,随地大小睡的那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