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决定了的郁辰,出门走向了家附近平时常去的那家超市。
超市的入口摆放了一些出售的鲜花,它们并没有被好好的打包装饰成为礼品的花束样子,只是简单的一个种类一把那种。
郁辰结账的时候看了几眼,最后还是没有忍住的,拿了一束粉蓝色的,一起结了账。并且一手三明治举在嘴边咬,一手抱着花束,形象有些独特的,赶往公交站,去了大彼得罗夫大剧院。
好在等他将三明治吃完之后,形象就好了很多。
《茶花女》演出的时候,郁辰全程抱着那小小的浅蓝色花束,看着舞台那边的演员舞蹈。他没有看过这部小说的原著,所以不清楚原本的故事走向。
但是他也没有想到,当他看到最后的时候,这部芭蕾舞剧将会以悲剧收尾。
女主角因病离世了。
所以……这就是佐切卡这个季度的演出吗……?
亚裔青年看着台上,将银色的头发梳起,因妆容显得五官更加精致有棱角的朋友。那表情稍微有些陌生,可能因为他从来见到佐切卡都是轻松微笑着的,最多在演出当中的神情也是深情。
而从来没有过像这种痛苦而悲伤的。
被朋友的演绎震撼到的郁辰,呆愣的坐在对方给的前排票座位上面,直到演出结束,演员陆续带着笑容重新出来谢幕,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之后的散场,身边观众的离开所带来的嘈杂,让他回过神,并且思考自己应该做什么。观众应该离场,可是他手中的这一小束捧花,还没送给佐切卡。
但是他又不确定佐切卡想不想和他演出后见面,也不知道在哪里见。
就在他纠结得要皱起眉头之际,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收到了佐切卡的短信。
「辰,我看到你了,还有你送给我的花(是送给我的没错吧?)请在座位上面等着,我等观众都走光后,就过去接你:)」
非常佐切卡的语气,让人想不到这个男人十来分钟前,还在舞台上面演绎一个和所爱之人生离死别,并且误会了她的人。
“……”
郁辰也被带着出戏了,他想了想,回了个「好」过去。
没有否认手上的花到底是不是送给佐切卡的。
又过了几分钟,场内除了郁辰意外最后一个观众都已经离开,然后没过多久,佐切卡的银色脑袋,从舞台后面的幕布,伸了出来。
“辰,这里这里——”将演出服换下了的男人身上换回来普通的运动服,对着郁辰招了招手,“过来过来,我先带你去后台,等我将脸上的妆擦了,我们就能够回家了。”
“哦。”
郁辰应了一声,从前排座位起身,小跑几步来到舞台前。他先将手上的花束放下,然后双手撑着舞台,在佐切卡反应过来伸手想扶之前,一撑一跳,跳上了舞台。
“哇哦,惊人的跳跃能力~”银发青年将手收回来,对着重新捡起花束的郁辰笑道,“花是送给我的吗?这是什么种类的花?看着好可爱。”
“嗯,因为你好几次来看我比赛都带了花,所以我想着也要给你送一个。”郁辰将手里的,只有一个种类一整把的淡蓝色小花递了过去,“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花,在超市买晚饭的时候看到的,顺手就买了。”
这个回答,对比起每次他比赛,都给他精心准备不同种类的花束的佐切卡相比,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不过银发青年没有在意友人的过分直男行为,他脸上带着笑容接过了花,一脸惊喜与满足的样子,甚至闭上眼凑上去闻了闻。
那花是没有香气的,反倒是郁辰觉得,佐切卡身上有一股香味,也不知道是演出服带着的古龙水,还是化妆品的香味。
欣赏完花束之后,佐切卡将郁辰带去了舞团属于他的化妆间。新上任的费德罗夫首席先生拥有一个比较小的单人化妆间,这让第一次进入后台的郁辰,开门后发现里面没有人的感觉稍微放松一点。
亚裔青年先走进去,带着些好奇的看向里面衣架挂着的,《茶花女》的演出服。佐切卡跟在后面,只不过在他刚踏进门的时候,他隔壁的那个房间门开了,走出来一位披着金褐色头发的高挑纤细女士。
是这次《茶花女》的女主演,同样也是莫斯科芭蕾舞团的女首席塔季娜娅。女士肩膀挎着包,看样子已经收拾好可以回家了,她出门看到半个在门外的佐切卡时,打了声招呼,并且视线落到对方怀里的小花束上面。
“哟,还没有卸完妆回家?你还有花?去见粉丝了?”
“没有没有没有——”面对长辈一样的女士,佐切卡连忙摆手三连否认,“是我的朋友带给我的,花滑的那个辰·郁,您也听到过的。”
佐切卡在这次难得因场地休演的时期,到了温哥华看冬奥会并且闹出过一两个小热搜的事情,他们莫斯科舞团的人都知道的。
“噢——带进来了?”女士侧了下头,从一米八七的高个子男生手臂缝隙里面,看到化妆室里,紧张到快要炸毛了的黑发亚裔男生,挑了挑眉且并没有追究,“你卸妆的时候给他藏起来,然后尽快离开啊。”
然后她就转身离开了。
听着塔季娜娅远去的脚步声,两人才松一口气,佐切卡急忙往前走一步反手将门关上。
化妆间里面的两人面面相觑,这感觉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佐切卡来到镜子前,拿起一片卸妆棉开始擦脸,期间还时不时逗隔壁好奇盯着看的郁辰聊天,“辰你饿吗?你说你今天在超市买的晚饭,应该没吃很多吧?我演出完超级饿——可是现在晚了,回去也不好吃东西。”
“可以喝点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