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地瞪大了双眼,一时间竟愣在了原地。“迄今为止朕也不曾查到什么头绪,但那不是你做得有多高明,也不是朕的人有多蠢笨无能,而仅仅只不过是因为,这世上实在没有哪一个人能够想得到,一个母亲竟会如此心狠手辣。不过如今既然有了指向,找到证据也不过是迟早的事。乌雅氏,好好珍惜你仅剩的时光。”“皇上!冤枉啊皇上!皇上!”可惜,留给她的只有一道决然的背影。乌雅氏顿时瘫软在地,整个人不可抑制地剧烈颤抖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明明一切都顺顺当当的,一切都好好儿的……”她忍气吞声蛰伏了这么久,赌上了自己和女儿的性命,分明已经赌赢了。大好的前程已经近在咫尺,荣华富贵已然唾手可得。怎么就变了呢?不过是眨眼之间,怎么就天翻地覆了?究竟是谁?究竟是谁在背后害她!“小主儿……”许嬷嬷惶恐不已,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咱们……咱们可怎么办呢?”怎么办?她也想知道现在究竟还能怎么办。乌雅氏颓丧地闭上了双眼,顿生绝望。正如康熙所言,之所以查不到头绪不过是因为没有人会往那方面想,弄成了灯下黑,现下遮挡在眼前的那片叶子没了,自然而然就不再是什么难题。乌雅氏总不可能是一个人完成的整件事,宫里宫外必然都有帮手,而她背后依靠的又还能有谁呢?无非就是乌雅家那些人。康熙也丁点儿不含糊,直接将博启给拿下送进了大牢,命人严刑拷打。还有那个许嬷嬷以及乌雅氏身边伺候的一众奴才也全都进了慎刑司,一个不落,齐齐整整的。又不是什么受过严苛训练的死士,酷刑之下能有几个人挺得住?莫说那些做奴才的,便是深知会牵连全家全族的博启都没能受得住,三道酷刑之后便抖了个干脆利落。人证物证确凿,再也由不得乌雅氏狡辩抵赖,当即康熙就将其废为庶人并赐下一杯毒酒,荣获与贾元春一样的死法。就是不知究竟有意还是无意了。除了这个罪魁祸首以外,整个乌雅家也没能讨得着个好。由他们意图与贾元春达成合作那件事,康熙已经彻彻底底看清了他们家的野心,自是再容不得他们,索性就趁这个机会将其一网打尽。魏武与博启父子二人人头落地,其余一众家眷皆流放宁古塔。自此,乌雅氏一脉彻底从大清的历史上抹去。消息一经传出,世人无不震惊,反应过来之后便是铺天盖地的谩骂批判。先前乌雅氏的慈母之名有多响亮辉煌,如今被骂得就有多凶多狠。普通百姓拿口水唾弃她,文人墨客则更狠,大笔一挥便将其批判得体无完肤。字字犀利句句诛心,几乎将她钉死在了耻辱柱上,俨然成为了古往今来第一毒妇,称其根本不配为人母,不配享有子孙后代香火供奉。为此,民间出现了不少声音,力求康熙能够为她膝下的三个子女更改玉牒。与此同时,朝堂之上也掀起了波澜。
“纵观古今也从未有过这般狠毒的亲娘,乌雅氏所作所为简直骇人听闻令人胆寒,莫说不配为人母,甚至根本不配为人!恳请皇上恩准,更改四阿哥、十四阿哥以及五公主的玉牒!”“咱们爱新觉罗家没有这样的毒妇,更改过玉牒之后也好方便将其除名,恳请皇上恩准!”“请皇上恩准!”其实早在乌雅氏被贬为答应时,康熙就曾考虑过更改三个孩子的玉牒。毕竟生母顶着个“不详之人”的名头,对孩子们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事。但思来想去几番犹豫之下,他最终还是悄无声息地选择了放弃。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老四胤禛的缘故。十四很好办,从嫔位以上挑,怎么挑都行。九儿是个公主,又一直被太后抚养着,即便改玉牒也不过就是找个挂名养母,这就更好解决了。唯独老四太难办。被孝懿皇后抚养长大的养子,还能再另找其他养母来记名不成?要么不改这个玉牒,落在生母名下谁也说不出个什么来,要改就只能改到孝懿皇后名下。偏偏,那是大清皇后。纵然已经死了,她也还是正经册封过的皇后。老四一旦更改玉牒至她的名下,毫无疑问他就是中宫嫡子。比不上保成名正言顺,却也足够产生威胁,足够令佟家以及背后一串追随者跃跃欲试。那样的情形是康熙不愿意看到的。不是怕他们斗怕朝堂乱,而只是单纯不希望佟家跟着瞎掺和储君之争。那是他皇额娘心心念念惦记了一辈子的娘家,若非万不得已,他也实在不愿对他们亮出獠牙。打压,又何尝不是一种保护呢。只可惜,他那母族一众人似乎都很不甘心老老实实享受眼前的荣华富贵。康熙不由长叹,看着面前成堆的奏请更改玉牒的折子,脸上的表情实在算不得好看。“乌雅氏将自个儿弄成这般田地,再不更改孩子们的玉牒似乎也说不过去,宗人府那边还等着要将其除名……所有人都在眼巴巴等待朕的答复,是丁点儿都看不见朕的难处。”李德全心念一转,笑道:“皇上这会儿既是烦了,不如奴才给您说个笑话?全当逗趣儿解闷了。”“你倒是说说看,若是不好笑,你这脑袋就要了。”“哎哟万岁爷诶,您可就饶了奴才罢,奴才还想再多伺候您几年呢。”说笑过后,他话锋一转,说道:“奴才那新收的干儿子不知皇上可还有印象?就是平日在外头负责跑跑腿传话那小子。他年纪小,又是苦过来的孩子,整日里就满心满眼惦记那一口糖吃,进宫当差后每个月领的那点月钱全都给他拿去换糖了,到如今没能攒下一个铜板不说,还将好好的一口牙给吃坏了,时常疼起来恨不得满地打滚。没法子,奴才只好拿出干爹的威风来治他,日日耳提面命叫他不许再吃糖。他倒好,当着面满口答应得很是利索,转过头去就开始变着法儿地弄各色糕点来解馋,为此往御膳房又是送钱又是舔着笑脸四处套近乎说好话,端的是没脸没皮,连带着奴才这个干爹的脸也丢尽了,提起来就恼人得很。奴才是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好话歹话翻来覆去都说遍了,奈何……嗐。如今奴才也是实在没了法子,哪有那闲工夫整天盯着他管着他啊?索性就由着他去罢,回头牙烂了掉了就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