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鹤丸国永踩窗户踩到一半,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明明可以走大门,但人都已经探出去一半了,也就不在乎这点小事了。乱藤四郎将所有心事都和鹤丸国永托出,面对鹤丸先生(百鸟)多少会有些心虚,所以没敢直接回去,而是选择在这座巨大又美丽的本丸逛了逛。但不管怎么逛,他最终都是要回去的,所以在必经的路上,他远远就看到了在夜晚之下难以忽视身影的鹤丸国永。原本还想打招呼的乱藤四郎注意到对方脸上的表情,整个人都僵住了,因为一直以来都被五虎退粘着,他很清楚地意识到了问题出在哪里。今天和一期哥聊完的时候,退就显得很不对劲,只是他的注意落在了鹤丸先生身上,反而忽视了退……!乱藤四郎的脸色立刻白了,他惊慌地往着那栋审神者为他们准备的房子赶去。百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和五虎退此刻牵动了多少人的情绪,他的身体本能只有牢牢抓住这振会带走他人生命的刀剑,哪怕他的骨骼肌肉在向他发出哀鸣。今天的情绪大起大落,让他此刻甚至提不起另外的心情,只有坚定地拦住这振刀。对于五虎退的请求,百鸟堪称冷漠地回答道:“不行。”“……”“…………”五虎退的眼神显得更难过了,刀剑上审神者的封印因他的关系摇摇欲坠,于是那些危险的暗堕气息在他身侧围绕,却又通过两人此刻的伤口,几乎像是往着眼前的黑发付丧神身上转移。感受到自己愈发清明的思维,五虎退的动作却愈发坚定。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变成了鬼,他实在是……不知道应该要如何继续以遮掩的姿态走下去了。他明明不想伤害任何人的……这可是一振连伤害敌人,都担心对方会被自己弄痛的极为温柔的短刀啊。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在伤害别人,让在意之人难过,五虎退根本无法接受。但是他又太胆小了,太寂寞了,太狡猾了……明明知道鹤丸先生会很难过很难过,明明知道鹤丸先生会下不去手,却依旧不想独自一人离开……对不起……鹤丸先生……可是我,我真的很害怕……真的很对不起……但是我,不想再一个人了……五虎退施加的力道越发沉重,不知道是不是体内的平衡因着吸收太多暗堕气息而被打破,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百鸟竟然慢慢感觉到了吃力。如果再这样撑下去,最终五虎退真的会成功的。五虎退的本体刀上是百鸟的血,是五虎退自己的血,两者的血液重合在一起,百鸟吃力地用手指在那振本体刀上刻印上了图案。——那个让膝丸变回本体刀的咒印。也正以为如此,百鸟很清楚,刀剑如果自己真的想要碎刀,哪怕还未到那个程度,刀剑也会碎掉的。不知是过去在眼前重合,原本情绪有些脱离的百鸟近乎恳求地对着即将变回本体的短刀,低低说道:“……请,不要碎刀。”好不容易赶过来的几人,都看到了——看到了短刀付丧神在眼前消失,看到因为失去了施加的力道而往前摔倒跪坐在地面单手撑地的黑发付丧神。也听到了,那声几乎耳语一般的、尾音颤抖的话语。他说:“……请不要,再在我面前碎刀了……”脸上滴溅的血液犹如泪水一般,落在了那振沾满了不知道谁的鲜血的短刀上。似乎是听到了这句话,短刀身上原本还在加深的裂痕,突兀地停下了动作。乱藤四郎近乎崩溃地喊出那振短刀的名字:“——退?!!”
猛地听到动静的黑发青年抬起头,在看到赶过来的审神者的那一瞬间,眼中几乎是瞬间迸发出希望,他忘记了自己也可以修复短刀,或者说过去的次次失败让他下意识忽视了自己的这份能力。那张脸上沾染着大片鲜血,白衣上再一次落上了红色,发上脸上往下滴着血,身边晕绕着属于暗堕的气息,看起来格外狼狈,却又格外危险,但他还是厉声道:“救他!”审神者赶紧冲过来握住了这振停下了碎裂的短刀,检查片刻立刻高声安抚在场其他人:“还有救!!”“带我去修复室!”审神者甚至也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了,在场速度最快的太鼓钟贞宗立刻道了声失礼,抱起审神者往着修复室冲去。即将碎刀的短刀被带走,百鸟有些茫然地坐在原地,眼睛眨了又眨,大脑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此刻发生的一切。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就算是百鸟,现在都有些承受不住此刻的情绪。他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现在眼前除了带着五虎退和审神者离开的太鼓钟贞宗外,其他人都留了下来,正在看着自己。一期一振试着安抚情绪差点崩溃的乱藤四郎,而鹤丸国永沉着脸,走过来拉住了百鸟的手腕。因着一身血的掩盖,反倒让人容易忽视百鸟双手入骨的两道伤口。鹤丸国永冷声道:“要去修复室的不止一个人。”乱藤四郎这时候才缓过神,他立刻冲进房间里拿出医药箱,在这个过程中,他的手甚至还在颤抖。一期一振伸手接过了他手里的医药箱,低声安抚道:“这里有我们,乱,你去修复室,去陪退,好吗?”“我……”乱藤四郎的眼中满是惶恐慌乱。“去吧,乱。别担心我。”已经站起身背着手的百鸟同样安抚道:“退比较需要你,他以为你不需要他了。”“……我怎么可能不要他?!”乱藤四郎的声音称得上尖利刺耳,但在场没有人会去责怪他这一点。“去吧,让一期带你过去。”百鸟微笑道:“这个本丸还挺大的,容易迷路。”“我——”“去吧。”百鸟催促道。乱藤四郎犹豫了几秒,点点头,对着其他人说完“鹤丸先生拜托你们了”并且得到了回应,才跟着一期一振离开此处的位置。“……”“…………”乱藤四郎离开了,百鸟脸上用于安抚短刀的笑容也消失了,他垂下眼,双手就被强硬地拉到了面前。直到这个时候,双手手掌的疼痛才浮现上来,百鸟疼得“嘶”了一声。“现在知道疼了?”鹤丸国永冷嘲热讽一般说道:“谁教你用手去抓刀的?”“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百鸟:“……”他眨眨眼:“你生气了?”鹤丸国永:“……”白色的付丧神郁闷地啧了一声,他垂下头,在烛台切光忠的辅助下,清理创口,然后犹豫着是否要缝线——主要是这个伤口实在是太严重了。百鸟开口:“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