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真要是那位国师,那眼前人是活了多久,几百年,近千年?要是国师真的有让人长生的本事,那位开国的君主可能现在还在位置上吧。夏启明很快否决了自己这个无比荒谬的想法。他自己开始为宴玉找起了理由,首先呢,画和人不可能完全一样,这一点是肯定的。那画中人神韵虽然和眼前的这位十分的相似,可是似乎画像里的人更为清冷强大一些。至于重名问题,宴这个姓氏虽然少,但是如果生的孩子多,后代的孩子又很多,没有遭遇大灾,这个家族不就能扩大起来。兴许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宴玉,就是那位国师的后代也不一定,按照十多岁二十多岁生孩子,轮到宴玉这一辈,已经过去少说十几代人。不看族谱的话,指不定就和旁支撞了名字。就是他们夏家,也有族亲重名不重音的。三个字的名字重的少一点,两个字的就很常见,什么夏雨,夏宇,夏禹,夏瑜都有可能嘛。“夏启明?”乔青就看着自己的话音刚落,这夏启明脸色就变来变去,简直和打翻了的调色盘子一样精彩。宴玉这名字虽是特别了些,可天底下特别的名字多了去了,夏启明为官多载,至于反应这么夸张吗。听到天子略带警告的声音,夏启明自是回归神来。“是是,老臣日后一定好好辅佐这位宴大人。”国师和几百年前的画像上的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这种事情并不能说明什么,至少当着皇帝的面,当着宴玉的面,夏启明不可能把自己听起来十分荒谬的猜测说出来。反正就算不是同一个人,宴玉和那位大人长得这么相似,肯定也是个有本事的人,指不定跟着国师府,他们也能沾光,跟着辉煌腾达呢。见夏启明如此,乔青又有点好气又好笑。不过也正是他这个表现,才让乔青稍微放了一点心,在这种清闲部门的人,最好不要生出什么不匹配的野心。作为君主,乔青不需要给她找麻烦的野心家。她亲自陪了新晋国师来了这么一趟,表示对宴玉的重视之后,就把人撇下慢慢和这太常所的人磨合,自己转头坐御撵走了。宴玉在人情世故上有点呆,但她都亲自出现给他做脸了,脑子抽了的人才会去针对他。剩下的东西,她不好插手,也不恼插手。国师是宴玉自己要当的,她又不是他亲娘,难道还要手把手的喂饭到他嘴里不成。天子带着自己的宫人走了,自己的地盘就多了新上司一个人。说来也怪,在天子走之前,夏启明觉得宴玉只是性子清冷,在天子走之后,宴玉给他的感觉就很奇怪,像是身上沾着点人气也被天子给带走了,这下子和那副挂在密室中保存的画中人一模一样了。夏启明哑然失笑,瞧瞧他这话说的,天子又不是什么精怪,还能从人身上吸走人气不成。再说了,要是能少点人气,多点仙气,他也乐意啊。宴玉在太常所转了一圈,这里的座椅摆设和很久以前没有什么变化。但他很清楚,这些看起来还很新的桌椅应该是轮换的旧物,只是太常所的这些官员也不是什么爱打扮的,这地方的摆设就原本用的和以前差不多。他看向夏启明,这么多年过去了,夏家人倒还是雷打不动的坐在这个位置上,当真是家学渊源。故人的后代,而且看起来有点傻,宴玉对这样傻气的人并没有什么恶感,唇微微向上翘,勉强挤出个笑容来。其实只是一缕笑容而已,但看着夏启明眼中,那就是春水破冰,春风拂面。怪不得当年老祖宗留下的手札里对那位国师极尽溢美之词,男人一个两个的都长成这个样子,真是叫他们这种相貌平平无奇的人没有活路啊!见夏启明的表情更是呆滞,宴玉又说了句:“你同夏至长得很像。”以前的人,他其实记得也不是太清楚了,还花了一点力气,把对方从记忆里刨出来。夏启明吃惊的长大了嘴,夏至,那不是他的老祖宗么,好像是曾曾曾曾曾曾爷爷,也是书房里那副画做画的人。眼前的这个国师,难道认识他的先祖?!想到宴玉说的那句,我比他老,夏启明突然冒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大太阳底下站着,也不觉得热,反倒出了一身冷汗。难道这宴玉根本不是人,是修炼出人身,不畏惧阳光的厉鬼,天哪,他们这陛下到底是哪里寻来的人才啊,还弄来一个国师鬼!天哪,他会不会被灭口,曾曾曾曾曾曾爷爷!他想平平安安的回家!在御撵上的乔青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