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坐在她旁侧的小福子送上干净的锦帕,一脸心疼:“这太阳底下粉尘大。”“朕无碍。”她这身体虽然是差了些,可调养了大半年,因为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整天早起早睡的,也没缺乏锻炼,比起刚来那会要好多了。乔青想,八成是那个混账东西在背后说她坏话。哎,不过记恨她的人多了去了,到底是哪个她也不知道,等到日后有那个闲工夫,她全部抓出来弄死。说起来张纵虽然严遵刑法,让京城的风气有所肃清,但他的性格过于正直,这样的人可以成为她手中的一把利刃,却不是好用的鹰犬。酷吏的人选已经挑选的差不多,等过几日就能派上用场。原本御撵是准备往宫城那边走的,马车乔青都让人备好了,想到这里,乔青又突然勒令宫人调转方向:“去梁王那,朕要见他。”今日梁王就没有出来过,早朝也没上,乔青早先让人安排好的借口就派上了用场。但她同样没有打算日日都让梁王这么困在宫里,等过了今日,便是梁王想赖在这地方,她会直接让人用麻绳把梁王捆了,丢回梁王府去。到偏殿的时候,梁王正盘腿坐在软榻上,他的面前放了个茶几,上面摆了个棋盘,梁王手执白玉棋,正独自一人对弈。看到便宜王叔这副优哉游哉的样子,乔青酸溜溜的。“看来朕不在,王叔今日倒舒服得很。”许是因为昨日乔青的威胁,梁王听得乔青的声音,只侧过脸看了她一眼,然后就回过头去,又听得棋子落在棋盘上一声脆响。乔青走了过去,这棋局她是看过的,乃是孤本里的一个珍珑棋局,难解的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她也盘腿坐在梁王对面,却不动手,只静静观他下棋。都说观棋不语真君子,乔青显然不是什么君子,只看了一会,便开始叨叨:“你这棋不能这般下。”但是梁王不理会她,手中摩挲半晌,才下了一枚棋,还不是按照乔青的法子做的。乔青倒也没有发大火,太医都说了,夏日容易肝火旺盛,让她好好修身养性。所以她手中捻起一把黑子,就这么往棋盘上一撒,连棋盘都没有掀:“这下子王叔能同朕说话了吗?”梁王看着被打乱的棋局,感觉自己就像是那个倒霉的棋手,自以为局势尽在掌握中,碰上乔青这么个不按常理出牌,胡搅蛮缠,偏偏还位高权重的天子,也只能无可奈何。他隐隐谴责:“陛下。”“王叔可知这棋如何解”梁王摇头,既然是孤本,这棋局自然是到现在还无人破解。但不巧,来自后世的乔青知道。她的手臂往棋盘上一扫,黑玉和白玉发出悦耳的相击声。乔青又取了石子,按照记忆,一步两步的复原了这珍珑棋局,然后着手落下法。乔青收了手,梁王再一看,顿时睁大眼睛,棋局已经解开了。他看向天子,心中不免有所震动,这份震动比昨日天子说的那些话还要强烈一些。他这个侄子分明是在借着棋局告诫他。乔青笑道:“叔父是好棋手,只是一开始便下错了棋。”她意有所指:“今日王叔有精力下棋,向来身体已是大好,昨日只是,你考虑如何?”梁王沉默半晌,苦笑着落下一子:“臣想先回王府,再写一封家书,免得妻儿担心。”天子如此霸道,难道有更好的选择吗?从登基到现在,天子对他放置不理,但就像是这棋局一样,兴许从一开始,乔青便盯上了他。乔青补上最后一颗黑子,将梁王的白子杀了个溃不成军:“准奏。”梁王回到了位于京城的府邸,大长公主听了消息,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还特地上门了一趟,然后就从梁王口中的得知了削藩的消息。“他这是疯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大长公主惊呼,她虽然没有太厉害的学识,可是史书还是念了的,削藩看似和她没有多少关系——她只是大长公主,并无大型封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可若是乱臣贼子打进来了,她这个大长公主好日子就到了头。梁王的话,那是另外一回事,她同梁王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妹,做哥哥的还不得照顾妹妹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