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疼宠爱护的名头一顿胡乱折腾,却怎么也不想想,究竟有多深多好的感情才能够经得起这样的搅和?被迫接受了这份偏宠的人又究竟该如何坦然自处?
谁也不能否定那一片拳拳爱护之心,可这其中却又何尝不曾存着一份较劲的心思?”
“还说不明白,你听听自个儿说的,还不是个明白人?”
林黛玉被噎了一下,心底里那股邪火猛然一滞,随即泄得悄无声息。
沉默片刻后,她又躺了回去,淡淡说道:“回头姐姐直接找父亲说一声就是,我就不递话了……这是林家的祖产,又不是她的嫁妆私产。”
林碧玉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叹息一声,倍感心烦心累。
弄这样一出真不是她闲着没事儿故意挑事儿,而是老太太才去世那会儿贾敏就说过这样一句话——你祖母倒是真心疼你,临走都还不忘将你的嫁妆安排得齐齐整整,倒也省了我的事儿。
言下之意似乎已是不言而喻——得到这么多就别再惦记其他了,惦记也没有。
她本也不是那贪心之人,但贾敏这种防贼的态度还是叫她万分不痛快,是以便也将“一分为二、姐妹各一半”的打算暂且按了下去,一声没往外吭。
若非这处庄子所处的位置好,又带着温泉,对于她要做的事有很大便宜,她也不会有伸手的念头,没得平生事端,还真以为她要抢财产了呢。
只是她却也万万没想到,才张了个嘴就先引起妹妹一顿脾气发作。
“但凡你的心思歪上那么一丁点儿,都不至于夹在中间门如此憋屈痛苦。”林碧玉不禁失笑,素手轻抚她的发丝,轻叹,“憋得狠了吧?还从未见过你如此失控。”
林黛玉蓦地鼻子一酸,嗡声道:“她是亲娘,她一心为我,一切都是为了我……天下人谁都能说她,独独我不能。”
对此,林碧玉也实在无法做出什么有效的宽慰,只得一下一下轻轻抚摸她的头顶。
不知过去了多久,身旁的呼吸声已然变得平稳绵长,但她却没有一丝睡意。
也不知究竟是屋里的碳烧得太旺还是怎么的,分明是天寒地冻的时节,却弄得她竟有些燥热的感觉。
索性就轻手轻脚下了床穿好衣裳,最后又披了件斗篷才打开房门。
“木槿?你怎么在这儿?”
瞅了眼她那被冻得发白的小脸儿,林碧玉的眉头也随之紧紧拧了起来,“不是说不需要值夜了?这样冷的天在外头杵一夜还能不能好了?难怪这两天总闻着你们几个身上有苦汤子味儿,是不听话偷摸喝驱寒药了吧?”
木槿讪笑,“姑娘别恼,奴婢们不是故意阳奉阴违的,只不过这儿终究是乡野之地,又不比府上里三层外三层防护得当……姑娘们怜惜、不忍奴婢们受罪,奴婢们却也实在放心不下姑娘们的安危啊。”
“阳奉阴违还有理了,打量着我舍不得罚你是不是?”
“奴婢不敢。”木槿想笑盈盈地应付了一下,转头就立马岔开这茬儿,问道:“姑娘怎么这会儿起来了?可是有何吩咐?”
林碧玉摇摇头,“不过是睡不着,起来消磨消磨精力罢了。
既然你也没睡,就去沏一壶茶来,再拿几样零嘴儿,上隔壁坐着陪我说说话吧。”
“是。”
等她端着茶进屋时却是一愣,旋即轻笑打趣,“看来今儿是轮不着奴婢陪着姑娘说话解闷儿了。
奴婢告退,您二位有何吩咐就喊一声……”
“用不着你做什么,回屋歇着去,一会儿我出来若再瞧见你搁外头杵着吃西北风,仔细我收拾你。”,,